姚 蒙
1860年北京皇家園林圓明園橫遭英法聯軍的洗劫,被法國大文豪雨果譽為“東方凡爾賽宮”的圓明園被付之一炬,成為世界文明史上不堪回首的一頁。號稱西方文明國家的英國和法國,在十九世紀用槍炮侵略文明古國中國,掠奪、破壞、燒殺,露出了其野蠻兇殘的面目。然而,在今天的法國、英國,已很少有人知道這段歷史,很少有人知道自己的祖先曾經如此沒有文明地侵略別國,這才是真正令人擔憂的。
許多法國人不了解中國,不了解中國的歷史,所以就對現在的中國有種種偏見和誤解。舉例而言,著名歷史學家皮埃爾·米蓋爾主編的初中歷史課復習手冊共575頁,講歐洲歷史可以細到中世紀人們吃什么、穿什么,但講到中國的竟然只有4頁。中國古代、近代歷史很少;現代中國又被打上了共產黨專制國家的標簽。叫人怎么理解這個歷史獨特、文明悠久的國家呢?無怪乎現在西方、法國媒體談到中國律師反對拍賣的行動時,不去反思當年的侵略史,反而認定中國民族主義情緒上升,有點實力就想到處伸手。
由此看,中國追討文物行動具有重大意義。
這意義首先在于中國擁有法理上的話語權。拍賣幾個文物事小,歷史的大是大非問題事大,明明是無恥的侵略與掠奪,絕對不能由于現行法律的緣故變成合法的和唯利是圖的商業(yè)交易。因此,中國政府和民間力量應當用各種傳媒與公關手段公布歷史真相,顯示追討行動的正義性。侵略與被侵略,掠奪與被掠奪,正義與非正義,這些范疇都已超出了現行的法律,屬于法理層面應當大力澄清的事實。這樣,事情就不僅僅在于討得回或討不回這兩個文物,而在于討回歷史的公正。這就是法理層面最大的合法性。
其次,中國擁有法律上的話語權。中國簽署了1970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關于禁止和防止非法進出口文化財產和非法轉讓其所有權的方法的公約》和1995年國際統一私法協會《關于被盜或者非法出口文物的公約》。因此,中國追討文物行動在國際法層面就有了充分的合法性。雖然有時效問題和與法國普通法的銜接問題,但正如法國最高法院檢察長伊夫·夏普內爾所說,有關的判例表明如果國家出面進行外交談判,就有可能在國與國層面解決問題。事實上,當初的侵略行為就是在國與國之間發(fā)生的。
第三,中國擁有道德上的話語權。通過這一事件,中國將讓法國人、西方人與所有人清楚了解當時的歷史,辨明誰是侵略者、掠奪者,誰是受害者。我們還是引用雨果的話:“我們歐洲人一向自認為是文明人,把中國人當成野蠻人。這就是文明對野蠻的所作所為。這兩個強盜一個叫法國,另一個叫英國。我要對此提出抗議。……法蘭西帝國從這次勝利中獲得了一半贓物……我希望法國有朝一日能擺脫重負、洗清罪惡,把這些贓物歸還被劫掠的中國?!边@樣的語言,這樣的正義感,將對還想借中國文物進行炒作的人造成巨大壓力。因為中國處在道德上強大的正義地位。
由此,我認為中國政府必須利用各種法律的、公關的、輿論的和媒體的力量來打好這場公關戰(zhàn),借助各國際組織(教科文組織等)和各國際正義力量的幫助。彰顯中國正義的話語權,這就是這次或以后每次這類追討文物行動的真正重點。▲(作者是本報駐法國特約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