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 蕙
吃過晚飯,喜歡下樓去街上逛逛,到了步行街,總是習慣性地拐進書店。書架上新進了不少書,有幾本很不錯,最終選了勞倫斯的《書?畫?人》。多年前,曾買過他妻子寫的回憶錄《不是我,是風》?;丶液?將其從書櫥中翻出來,再一次重溫他們不尋常的愛情之路。
勞倫斯,英國人;弗里達,德國人。1912年,兩人相遇時,勞倫斯26歲,而弗里達已31歲,有三個小孩。當時,弗里達是諾丁漢大學現代語言學教授威克利的夫人,勞倫斯曾經做過這位教授的學生,因醉心于小說寫作,生活出現危機。威克利當時只是想為勞倫斯找份英語教職,可是他的好心卻促成了弗里達和勞倫斯的相遇。相識不到六個星期,弗里達就拋棄一切跟隨勞倫斯私奔,從此旅行在歐洲、美洲、澳洲、亞洲的大地上,生活在海邊山林、高原牧場上。
勞倫斯稱弗里達是他“終身一遇的女人”。弗里達則說:“他仿佛使我的身軀和靈魂擺脫了我過去全部的生活。這個二十六歲的年輕人把握了我的全部命運,全部前途……我無能為力,只得聽命運的安排?!?/p>
這是種什么樣的愛呢,以致讓弗里達如此地聽從內心的召喚?有一點很明確,那就是:她只是想了解這世上最好的東西。
對一意孤行的妻子,弗里達的丈夫在信中這樣表明:“如果你再不回家,孩子就不再有母親,你也永遠別想再見到他們了。”
雖然很悲傷,但弗里達知道,比起孩子來,勞倫斯更需要她。1914年,兩人在英國肯辛頓登記結婚,直至1930年,勞倫斯去世,弗里達都沒有離開過他。
有作家評論,弗里達和勞倫斯的結合雖然不道德,卻是藝術的。前者的無羈浪漫和后者的藝術沖動天然地結合在一起,這種結合一起創(chuàng)造了《虹》和《查特萊夫人的情人》這些經典作品。也許弗里達是世界上最了解勞倫斯的人,在她的眼里:“勞倫斯內心非常嚴肅、爽直,是一個真正的清教徒!他痛恨所有淫猥之物?!?/p>
《書?畫?人》書的扉頁,有張弗里達的照片,氣質高雅,雍容華貴,緊閉的嘴角,有種冷峻的感覺。這樣的女子,應是很有頭腦的,何以會舍家棄子私奔呢?弗里達的父親,純粹的貴族,而勞倫斯,礦工的兒子。來自兩個不同的階級,要走到一起是何等的難。
其實,無論是貴族還是平民,富裕還是貧窮,每個女人都渴望被重視,生活在溫情柔意中。勞倫斯所給予弗里達的,除了理解、溫柔、體貼、愛護,還能細致而敏感地意識到她的存在。這些,恰恰是弗里達從前所沒有的。
細析我們周圍,那些走出圍城的眾多例子,大抵如此。
不是我,是風。是的,是風把我們內心所愛的標準吹來,一旦遇到,誰也無法拒絕。生命是一次出人意料的奇遇,而不是一場痛不欲生的煉獄。所有的,與年齡無關,與地位無關,與貧富無關。
(久久摘自《讀友》圖/陳明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