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莉諾·奧斯特羅姆：金融危機造就的“巾幗英雄”

王龍云　曾德金

諾貝爾經(jīng)濟學獎10月12日公布，美國教授埃莉諾·奧斯特羅姆與奧利弗·威廉姆森分享了這個獎項。埃莉諾·奧斯特羅姆是自1968年頒布諾貝爾經(jīng)濟學獎以來的第一位獲獎女性。在問到她對獲得此獎項的看法時，她說“我們已經(jīng)進入了一個新的時代，女性在科研方面的能力得到承認。我很幸運成為第一個，而且我不會是最后一個?！?/p>

新制度經(jīng)濟學專家

亞利桑那州立大學人類進化和社會發(fā)展學院的主任Sandervander Leeuw對奧斯特羅姆如此評價：“埃莉諾·奧斯特羅姆通過開創(chuàng)性地將經(jīng)濟學、人類學、政治學等學科結合在一起，打開了制度經(jīng)濟學和公共決策研究的新視角，作為一名科學家，她不僅才華卓越、具有革新精神，并且十分謙虛和慷慨，始終如一地與美國以及全世界的同行共享研究成果?！?/p>

在同事和朋友眼中，埃莉諾·奧斯特羅姆是一個卓越的女性典范。她在新聞發(fā)布會上談到如何使用所獲獎金時說：“以前我的獎金都是和印第安納大學基金會合作共同使用的。這次我的方向是投資在我的研究室，把錢花在我的學生和優(yōu)秀的同事們身上?！?/p>

在頒獎聲明中，瑞典皇家科學院稱贊埃莉諾·奧斯特羅姆“對經(jīng)濟治理研究作出的卓越分析”，使經(jīng)濟管理學從“邊緣”到“前沿”，證明了公共資源怎樣成功地由利用它的企業(yè)所管理。埃莉諾·奧斯特羅姆的研究證明了用戶組織如何成功管理公共財產(chǎn)。

奧斯特羅姆1 933年出生于加利福尼亞，1 954年獲得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政治學學士學位，短暫工作后又回到該校讀書，并于1 965年獲得美國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政治學博士學位。此后，她來到丈夫文森特·奧斯特羅姆任教的印第安納大學布魯明頓分校，并在政治學系任教，1 969年晉升為副教授，1 974年晉升為教授，1 991年榮升為阿·本特利講座教授，20世紀80年代曾擔任政治學系主任，同時還是該校公共與環(huán)境事務學院的兼職教授。埃莉諾·奧斯特羅姆現(xiàn)供職于美國印第安納大學，她的研究強調(diào)人類和生態(tài)系統(tǒng)如何相互影響，從而提供可持續(xù)的長期使用資源的方式。其代表作是1 990年出版的《公共事務的治理之道：集體行動制度的演進》，是制度經(jīng)濟學和公共政策研究領域里的重要著作。

金融危機造就的“巾幗英雄”

從埃莉諾·奧斯特羅姆的簡歷來看，這位轟動了全世界的2009年諾貝爾經(jīng)濟學獎得主的研究方向與以往諾貝爾獎獲得者并不相同，按中國學科分類的習慣看，奧斯特羅姆不能算是經(jīng)濟學學科的，她的研究歸類在行政學或公共管理學。《南方周末》就曾以一篇《政治學家獲得了諾貝爾經(jīng)濟學獎》對此進行了報道。

的確，此次兩名制度經(jīng)濟學家爆冷獲獎，表面上看確實出乎很多人意料，事實上，這完全在情理之中。此次金融危機凸顯的諸多問題暴露了金融治理和監(jiān)管上的種種漏洞。有專家認為，埃莉諾·奧斯特羅姆能“意外”得獎，顯示了西方已經(jīng)從制度層面上反思金融危機的根源。她過去40多年致力于研究“人類與自然資源之間的互動”，并以其“富有創(chuàng)造力的研究”挑戰(zhàn)了認為公共資源只能由政府管理或私有化的傳統(tǒng)理論。

于是，金融危機的世界經(jīng)濟形勢造就了這位“巾幗英雄”。

事實上，埃莉諾·奧斯特羅姆從小就已經(jīng)凸顯過人之處，她成長的年代正值20世紀30年代的經(jīng)濟大蕭條。當時在她所居住的城市，連水都成為彌足珍貴的商品?！拔夷赣H培育了一個果實累累的菜園，”她回憶道，“所以我學會了如何種植蔬菜并制成罐頭加以儲存，而這是一個很多城里的孩子從未經(jīng)歷過的絕妙的人生經(jīng)歷?！?/p>

早年的人生經(jīng)驗使她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當面對物質(zhì)資源問題時，大多數(shù)人都能相互協(xié)作并且是為了公共利益。

如果說此次金融危機成就了這位大器晚成的老太太，那么，埃莉諾·奧斯特羅姆早年經(jīng)歷的那場經(jīng)濟危機則是她的思想之始。

從口吃到演講高手

埃莉諾·奧斯特羅姆早年曾經(jīng)口吃，為了克服演講上的困難，她所在的中學特意讓她參加學校的演講組。她第一次上臺演講的內(nèi)容是詩歌，她的表現(xiàn)受到其他組成員的取笑。但是，很快她就與那些取笑過她的組員中最好的辯手對陣起來，進行辯論和即席演講?！霸谥袑W，辯論是一件極為美好的事，”她這樣說道，“特別是理解凡事皆有兩面，從而必須明白兩面存在著爭論。”

1 954年學士畢業(yè)后，埃莉諾·奧斯特羅姆曾在波斯頓的一家法律公司擔任了3年的助理人事經(jīng)理。由于未能完全融入當?shù)氐纳?，她回到了洛杉磯，開始了在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人事部門的工作?！拔覜Q定個學期選修一門課程，以獲得公共管理碩士學位，”她說道，“我被所選的課程深深吸引了，以至于我決定辭掉工作重新回到學校讀書，在那時，美國還沒有婦女就讀研究生院校?！?/p>

在奧斯特羅姆的畢業(yè)論文中，她論述了一個對南加利福尼亞十分中肯的問題——水管理。1945年，西洛杉磯有人注意到海水侵入了供水系統(tǒng)，導致地下水水源的水質(zhì)正在下降，一些公民成立了一個水協(xié)會，致力于解決這一問題?！八麄冊诜ㄍド线M行申訴，制定了一系列新的規(guī)章，建立一個水源補給區(qū)，并且沿海岸注水。這簡直不可思議!”她說道，“如果海水在接下來的幾年繼續(xù)滲入供水系統(tǒng)，那個地區(qū)的地下水水源將不復存在?！边@個經(jīng)歷使她了解到，為了保護共同的資源，完全不同的個體也能步調(diào)一致聯(lián)合起來。

與丈夫比翼雙飛多次訪問中國

埃莉諾·奧斯特羅姆有一個好聽的中文名——歐玲，她與丈夫文森特·奧斯特羅姆(中文名為歐文森)都是美國著名政治學家，政治經(jīng)濟學家、行政學家和政策分析學家，美國公共選擇學派的創(chuàng)始人之一。埃莉諾·奧斯特羅姆和她丈夫就是在她讀研期間認識的，志同道合的他們走到了一起。

埃莉諾和文森特夫婦倆所建立的政治理論與公共政策研究所，反映了其workshop的理念，老師和學生，包括實踐者，一起學習，一起研究，一起工作。著眼于政策建議，著眼于學術創(chuàng)新，開展實踐性和理論性很強的學術和政策分析活動。他們倆自己過著簡樸的生活，把畢生的積蓄和養(yǎng)老金都用于研究所的基金，而且還廣泛接受全世界的訪問學者和學生，在國際上都有合作研究，對很多國家的政策實踐和研究都有很深遠的影響。

奧斯特羅姆夫婦的研究成果，在中國早就非常著名了，他們的重要著作基本都翻譯成了中文。政治學，行政學和經(jīng)濟學乃至社會學的學者和學生，他們的著作都是必讀的。他們1 997年來過中國，訪問了杭州大學和中國社科院政治學所，2007年夏天在北京呆了一個月，2009年夏天埃莉諾來北京一個星期。他們非常關心中國，近些年很多中國學者和學生去workshop學習，今年就有5個。他們對中國的一些官員也有影響。最近中央國家機關還把上海三聯(lián)書店出版的他們的著作列為閱讀書目，說明他們的著作對于中國的政策實踐也是有現(xiàn)實意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