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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里屯疑案

      2008-12-29 00:00:00王金良
      傳奇·傳記文學(xué)選刊 2008年9期


        二十二枚金戒指失蹤
        
        三里屯坐落在鷹城市近郊,由于這個屯近幾年興辦了三家鄉(xiāng)鎮(zhèn)企業(yè),其產(chǎn)品除直接供應(yīng)鷹城市以外,還出口日本、美國、東南亞等十幾個國家和地區(qū),所以這個多年默默無聞的屯子,傾刻成了遠(yuǎn)近聞名的“暴發(fā)戶”聚集地。過去土里土氣的鄉(xiāng)下人,一夜之間這個開起了一萬多元一輛的摩托車,那個戴上了一千多元一串的金項鏈,連十米多高的老水塔邊的三里屯商店也開始大量購進彩電、冰箱、錄放機、金銀首飾等貴重物品。俗話說:樹大招風(fēng),財多招賊。果然,就在一周前的清早,商店經(jīng)理楊西坤突然發(fā)現(xiàn)柜臺里丟失了二十二枚金戒指,價值近兩萬元。楊西坤感到事關(guān)重大,立刻向市公安局局長王金漢報了案。王金漢立刻帶著刑警隊長葉祥,刑警朱南燕、劉長發(fā)趕到了現(xiàn)場。在商店門口保護現(xiàn)場的楊西坤趕忙迎接王金漢走進了店里。
        王金漢觀察著現(xiàn)場的角角落落,只見這家商店的房屋東邊還住著一戶人家。觀察店里,發(fā)現(xiàn)里面是用磚與水泥隔開的,墻上沒有任何細(xì)微的間隙。雖然王金漢在電話里得知商店門鎖沒有撬痕,但他還是轉(zhuǎn)過身查看了一番門、鎖、窗。不錯,門窗完好無損,盜賊肯定不是破門窗而入的。
        “你們晚上沒有值班的?”王金漢問。
        “有,有!”楊西坤把王金漢領(lǐng)到了里屋,指著屋里的一張床和桌椅說,“自從我們店進了貴重物品,我們每天夜里都有一人值班。”他又指指里屋小窗上的四根竹竿粗的鋼筋棍對王金漢說:“盜賊決不可能是從這兒進來的。”
        “昨天夜里誰值班?”王金漢瞥了眼外屋。
        葉祥他們拍照現(xiàn)場的閃光燈不時閃了進來。
        “我……我值的班?!睏钗骼び檬直呈昧耸媚X門,那上面已經(jīng)滲出了虛汗,“可我一夜醒來幾次,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意外呀?!?br/>  王金漢雙眉緊皺,雙腮鼓動了幾下,又問:“這戒指會不會是前幾天丟的?”
        “不會,”楊西坤思忖著說,“我們六點鐘下班時,我和營業(yè)員吳美芳還查看了所有貨物,我當(dāng)時還特意看了看放在柜臺二層里的一盤戒指,每一個位置上都有一枚戒指,一個也不少呀。奇怪,怎么一夜之間少了二十二個。王局長,你可一定要抓住這該死的賊呵,不然,我的損失可太大了?!?br/>  “你和吳美芳清點物品之后,吳美芳下班走了沒有?她沒有停留吧?”王金漢見楊西坤認(rèn)真地?fù)u搖頭,接著問,“那么,吳美芳走后,你離開過商店沒有?”
        “嗯……”楊西坤想了想說,“去水塔提了桶水,當(dāng)時我鎖上門,還專門檢查是不是鎖好了,我確認(rèn)鎖好了,才去提水的?!?br/>  “你出門后用了多長時間?”
        “嗯,我剛接滿了一桶水,碰見一個叫高滿倉的老鄉(xiāng),和他閑聊了一支煙的功夫?!?br/>  會不會在這十來分鐘內(nèi)發(fā)生盜案呢?王金漢尋思道:“高滿倉為何在這個時候和楊西坤聊了陣天兒?會不會商店內(nèi)部的人配制了鑰匙,利用了這短暫的時光,盜走了戒指?或者是高滿倉配合了盜賊采取了這一行動?”王金漢又來到外屋柜臺里,見柜臺的拉門上根本沒有鎖鼻,便嚴(yán)厲地說道:“這么貴重的東西,下班后為什么不鎖起來?”
        楊西坤哭喪著臉說:“平時都是這樣,也沒出過事兒,誰知道,唉……”
        王金漢再次檢查了現(xiàn)場,便領(lǐng)著葉祥、朱南燕和劉長發(fā)回局里去了。
        
        火案又起
        
        王金漢回到家里,已經(jīng)是午夜十二點一刻。他躡手躡腳地來到里屋門口,見愛人毛愛芳和女兒小燕兒正甜甜地睡著,均勻的呼吸聲,使奔波了整整一天的王金漢剎時感覺到家庭的溫暖。他不忍心驚動了愛人和女兒,輕輕地關(guān)嚴(yán)了虛掩著的里屋門,來到客廳,有氣無力地躺在了沙發(fā)上。他閉了會兒疲憊的雙眼,兩只手在雙眉上緩緩地揉摸著,想使眼睛輕松輕松。即使在這種時刻,王金漢也從未停止過活躍的思維。三里屯商店那起戒指失蹤案仍然纏繞著他。就在這天傍晚——2003年4月8日的傍晚,王金漢親自找到了營業(yè)員吳美芳家,吳美芳心事重重地接待了王金漢。他們很快進入了實質(zhì)性的談話。
        王金漢問:“你們商店過去丟過東西嗎?”
        吳美芳說:“除了楊經(jīng)理,我們一共四個營業(yè)員,從來沒有發(fā)生過丟失東西的事情,哪怕一根針也沒有丟過。再說我們的門鎖只有一把鑰匙,誰值班誰拿著,任何人下了班都不能隨便進商店?!?br/>  王金漢抽著煙,偶爾一抬頭,發(fā)現(xiàn)吳美芳的眼里有淚水在轉(zhuǎn)動,便問:“你有什么委屈盡管說出來?!?br/>  “不瞞您說,”吳美芳說,“那天早晨我提前了一會兒上班,楊經(jīng)理就懷疑起我了,找我談了幾回,勸我把戒指交出來,可我根本就沒有偷?!?br/>  王金漢安慰她道:“你放心,我們不會冤枉你的;楊經(jīng)理這樣做,也是沒有根據(jù)的。我會找他談的?!眴柕溃骸皝G戒指之后,你懷疑過是誰嗎?”
        吳美芳停了好一會兒,才說:“我曾懷疑過瘦二拐,他經(jīng)常好站在我們柜臺邊喝酒,那眼神賊溜溜的;聽說他賭博輸了好些錢,會不會是他?不過,我可沒有根據(jù)?!?br/>  王金漢凝視著吳美芳問道:“你們商店的東鄰洛源祺和他老婆陳秀容常到你們店里來嗎?”
        吳美芳說:“祺叔不常來,秀容嬸常來我們店打醬油什么的?!?br/>  其實,在這之前王金漢已經(jīng)和每個他認(rèn)為可以談?wù)劦娜硕颊劻?,從他們談話中也發(fā)現(xiàn)了一些問題,但抓不住證據(jù),光憑嘴說顯然是徒勞的。現(xiàn)在,王金漢正想把近幾天搜集的情況綜合性地聯(lián)系在一起研究研究。忽然一陣急促的電話聲響起,他順手握起電話:“喂,找我嗎?”
        電話里傳來葉祥的聲音:“王局長,我是葉祥。剛才接到三里屯的報案,說三里屯商店被火燒毀了。”
        “什么?”王金漢問,“放火人逃掉了嗎?”
        葉祥說:“楊西坤來電話,讓我們趕快去,說商店的鄰居陳秀容被活活燒死了。”
        王金漢顧不得再看妻子、女兒一眼,戴上大檐帽,匆匆下了樓。
        
        異乎尋常的怪火
        
        王金漢趕到現(xiàn)場,三里屯商店已被大火燒得只剩空洞洞的幾面磚了。墻里向外滾動著煙霧,商店周圍的地上到處流著水和白色液體泡沫。消防隊隊長羅云見王金漢從吉普車?yán)镒叱鰜?,一邊解著鋼盔帶,一邊趕了過來:“王局長,我們接到報警,六分鐘內(nèi)趕到這里,火勢已接近尾聲了。我感到非常奇怪,這火燒得過于兇猛,今天又沒刮風(fēng)……當(dāng)然,如果沒有發(fā)現(xiàn)有人被奇怪地?zé)赖脑?,我是不會請您來的?!?br/>  “老羅,辛苦了?!蓖踅饾h上前和羅云握握手,說,“走,到被燒的人那里看看,現(xiàn)場保護得怎么樣?”
        “由于救火,現(xiàn)場被破壞了。不過,好在很多人都見到了那個人被燒死的情形。”羅云領(lǐng)王金漢來到洛源祺家門口,“燒死的是個婦女,她的胳膊全部從門框下的小孔里伸了出來,但門是鎖著的,人出不來,被活活燒死了?!?br/>  “尸體呢?”王金漢皺皺眉,瞧了羅云一眼。
        羅云說:“我們把死者拖了出來。現(xiàn)在尸體就在水塔邊。另外,王局長,有個非常奇怪的事情,死者伸出的左手拇指上還纏著一根紅線。為了使您破案方便,那根紅線也屬保護范圍?!?br/>  “是嗎?”王金漢心里一動,轉(zhuǎn)身來到水塔邊,那兒有群人圍著。
        羅云、葉祥、朱南燕和劉長發(fā)他們?yōu)橥踅饾h開了條“小路”。尸體旁有兩名消防隊員守著。王金漢俯下身,掀開蓋在尸體上的一張席子,尸體已被高度燒焦,只有左胳膊因為伸在門外,保護得完好無缺,只是裸露的胳膊上沾了一些雜亂的黑灰。王金漢打開手電,發(fā)現(xiàn)死者左手上果真纏著一根紅線。當(dāng)他仔細(xì)看時,發(fā)現(xiàn)紅線的兩頭卻是白線,奇怪,死者為何要把白線染成紅線?是死者在烈火中痛苦地咬破嘴唇,無意中把白線染紅了,還是死者在臨終前想向人們暗示什么?王金漢讓葉祥對尸體的各部位進行拍照并將紅線用鑷子取下,放進了他的文件夾里。
        “王局長,王局長?!边@時,商店經(jīng)理楊西坤闖入人群,氣喘吁吁地來到王金漢面前,哭喪著臉說,“王局長呵,你可得為我做主呵,現(xiàn)在全屯的人都議論我,說我為了燒掉罪證,才放了這把火。王局長呵,你就住在我們這里盡快把案子破了吧,把放火的人抓起來,把盜賊抓起來,把他們都槍斃掉!不然我跳到黃河也洗不清呀……”
        
        王金漢反背著手,鎮(zhèn)定地望著楊西坤,說:“我們不會毫無證據(jù)地抓人,只要沒有犯法,什么也別怕!”
        “我沒犯法,我沒犯法……”楊西坤顯然受了刺激,神態(tài)有點失常地嘟囔著。
        王金漢又來到失火現(xiàn)場,細(xì)心地觀察了商店和洛源祺家被燒的慘狀,問圍在外面的一排人道:“村長來了嗎?”
        “來了,我就是。”
        人群中走出一個中等個頭的中年人,他就是村長肖大志。
        “這家的主人在嗎?”王金漢指指洛源祺家。
        肖大成嘆了口氣說:“我們派人把屯子里找遍了,也沒見洛源祺。他也許到市里做買賣還沒回來?!?br/>  “一定是洛源祺心虛才跑了?!?br/>  王金漢抬頭一看,說話的人是楊西坤。
        “你為什么不報警?”王金漢氣咻咻地問他。
        “嗨,真是巧極了,”楊西坤用拳頭捶了幾下自己的腦袋,“趕巧我喝了二兩酒,一覺醒來,把我嚇壞了,大火已經(jīng)燒到了我的床邊。喊了幾聲救火啊,沒人應(yīng),我就往小學(xué)校跑,想打電話給消防隊,可小學(xué)校沒人值夜。我又回家騎自行車到市區(qū)的一家工廠傳達室,才撥通了電話。”
        “你為什么不先叫四鄰救火?”
        “不行啊,王局長,我剛逃出屋門,房上的一根大梁就‘咚’地斜倒下來。大火燒得很兇,就是叫出幾個人,也滅不了這場大火。我當(dāng)時剛出門,就后悔為什么不帶出一些貴重的東西?我再往屋里沖,已經(jīng)來不及了,火浪熏死人,到處都在劈劈啪啪地燃燒?!?br/>  王金漢仰起臉,見商店和洛源祺家的房頂是被五根粗大圓木連著的,同時,他發(fā)現(xiàn)洛源祺家的三根豎在墻角的圓木也被大火燒毀;剩一根圓木被燒毀三分之二,還在四處冒著白氣。
        “洛源祺來了!”不知誰叫了一聲。從人群里闖出一條大漢,他望著已化為灰燼的房屋,驚呆了,突然,他抱頭跪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
        “他就是洛源祺?!毙ご蟪蓪ν踅饾h說,“死者是他的妻子。”
        “你去哪兒了,源祺?”肖大成奔過來,扶起洛源祺。
        洛源祺像沒聽見肖大成的問話似的,大聲問道:“秀容,秀容呢?”
        “她被燒……”肖大成不知怎么說才好,“她在哪兒?”肖大成只得把洛源祺領(lǐng)到了水塔下。
        當(dāng)洛源祺見到被燒得面目全非的妻子時,當(dāng)場昏死過去。
        “快,坐我的車,快去搶救!”王金漢見到洛源祺昏倒以后,忙讓葉祥開車去醫(yī)院搶救。
        
        誰是放火人
        
        洛源祺被送到市人民醫(yī)院不到一小時,就從昏迷中醒了過來。他的視野由混濁漸漸變到清晰之后,他看到床邊圍了一圈人。
        王金漢穿著白大褂也站在洛源祺的身邊,當(dāng)他見洛源祺清醒后,便弓著身問道:“昨晚你去哪兒了?”
        洛源祺嘆了口氣說:“昨晚我到高滿倉的商店里打麻將去了。”
        “你為什么要把妻子鎖在屋里呢?”
        “你不清楚,她死活不讓我去??焓c鐘的時候,我見她睡了,就偷偷從被窩里爬出來,我怕她追出來,就把她鎖在家了,誰知,唉……”
        “你都和誰在一起打麻將?”
        “高滿倉、瘦二拐,還有狗蛋?!?br/>  王金漢又說了幾句安慰他的話,便直接乘警車找到了高滿倉等三人。三個人都在各自的家里一致證明洛源祺是差幾分不到十點到商店的。因為高滿倉的弟弟是十點鐘夜班,十點以前他必須動身,當(dāng)時洛源祺到商店不久,高滿倉的弟弟就喊叫著差幾分鐘該上夜班了,遲到要扣獎金和工資的,洛源祺當(dāng)即頂了缺。大伙兒都能準(zhǔn)確地記得洛源祺打麻將的時間。三個人都主動提出最近幾天要把賭具、賭款如數(shù)交給公安局。他們怕更大的災(zāi)難落到自己頭上。
        也就是說洛源祺走后兩個小時,他的房屋才失火?;厥芯值穆飞希踅饾h在警車的后座上這樣想著。
        但奇怪的是根據(jù)種種跡象和楊西坤等目擊者證實,火是先從洛源祺家燒起來的呀。
        ——這是一把奇特的怪火。
        王金漢點了支香煙,車窗外是晨練的老人、青年和兒童。他想,陳秀容總不會是自己燒自己吧?再說,她如果發(fā)現(xiàn)火源,就會及時撲救,即使救不了,也會大聲叫喊。鄰居楊西坤總不會聽不見吧?陳秀容的后窗正處在楊西坤值班的里屋后窗斜對面,陳秀容如果大喊大叫,楊西坤是應(yīng)該聽見的,聽見了為什么沒有反應(yīng)?喝酒喝多了?為什么當(dāng)楊西坤發(fā)現(xiàn)有火情的時候就那么清醒呢?還有,楊西坤跑出商店后,他不及時叫喊附近的住戶,卻跑到百米外的小學(xué)?當(dāng)小學(xué)傳達室鎖著門時,他又跑回家,騎車到市邊的一家工廠傳達室報了警。這中間耽誤了多少時間,難道他絲毫就沒有察覺嗎?他是因喝多了酒昏了頭,還是在有意拖延時間?他拖延時間的目的又是為了什么?
        王金漢目視著前方,他認(rèn)為無論這火是如何燒起來的,是誰放的火,都有可能與商店丟失金首飾有直接關(guān)系,很可能是想燒毀一些不易彌補的罪證。那么,這個罪證又會是什么呢?
        
        令人費解的煤油
        
        朱南燕順著走廊徑直來到局長辦公室:“王局長,化驗結(jié)果出來了,你提取的幾個位置的木灰里均含有煤油成分?!?br/>  王金漢從辦公桌前一步跨了過來,接過化驗單仔細(xì)地看了起來。
        “奇怪,難道有人在房頂澆了煤油不成?”王金漢掃了天花板一眼,“這里肯定有鬼?!彼従彽刈氐睫k公桌前,問道:“你知道商店里賣煤油嗎?”
        “賣煤油,”朱南燕說,“他們剛進了兩桶煤油。據(jù)了解,為了防備萬一,這兩桶煤油不在商店內(nèi),而是放在后院,店內(nèi)只有少量煤油。他們屯里經(jīng)常停電,用蠟燭又太浪費,所以很多家都備有煤油燈。”
        “不錯,”王金漢回憶著說,“你還記得洛源祺家靠著西墻的八仙桌嗎?”不等回答,他繼續(xù)道,“那上面也曾放過煤油燈,這樣一來,似乎沒有什么疑問了;但我感到奇怪的是房頂怎么也有煤油?”
        “有人上房頂先澆了煤油,然后再點火?”朱南燕認(rèn)真地問。
        王金漢想笑,因為跟著他破了幾年案的朱南燕直到近幾個月才開始提一些稀里古怪的過去不敢提的問題。
        “也不能排除這種可能?!蓖踅饾h終于忍住笑,點了一支香煙,猛抽了幾口。忽然他想起了什么,問:“現(xiàn)場遺留物的照片洗好了沒有?”
        “洗好了,葉祥不是把照片放到你抽屜里了嗎?”
        王金漢順手拉開抽屜,見里面有一迭彩色照片。他一張一張地認(rèn)真看著,倏地,他問朱南燕:“你們拍這個鐵絲焊的鳥籠的時候,是否挪動過鳥籠的位置?”
        朱南燕說:“沒有挪動,所有物件拍照前都保留原來的樣式?!彼娡踅饾h不放心似的繼續(xù)翻著彩照,便說:“還有個情況要向你報告。吳美芳你還記得吧?”她見王金漢點點頭,便接著說:“我聽說有個在化工廠工作的青工,叫劉運來,他在瘋狂地追求吳美芳,吳美芳也和他好過幾個月,可就在一周前吳美芳突然拒絕和劉運來交往。劉運來聲稱要殺了吳美芳,會不會是劉運來在房頂潑的煤油,以此報復(fù)吳美芳?”
        王金漢說:“看來,我們還得到三里屯住幾天,像這么重要的事情,我們坐在辦公室是很難知道的,你說是嗎?”
        
        蛛絲馬跡
        
        發(fā)生火案的第二天晚上,王金漢、葉祥、朱南燕和劉長發(fā)便來到三里屯水塔東邊的小學(xué)校里,打掃了一間空著的辦公室作為基地,趁人們吃晚飯都在家,分頭行動起來。
        葉祥去找劉運來,朱南燕去找吳美芳,劉長發(fā)去找楊西坤,而王金漢卻去找了死者陳秀容唯一的女兒,現(xiàn)已嫁到屯東頭的洛霞。
        洛霞的丈夫是個老實巴腳的莊稼人,他見公安局的找妻子了解情況,就抱著兩歲的兒子到樓上看電視去了。
        “你媽媽最近有什么想不開的事嗎?”王金漢點了支煙,問她。
        洛霞用憂郁的雙眼看了下王金漢,低著頭想了片刻,說:“她因為阻止爸爸賭博,常和爸爸拌嘴。但我想我媽媽不可能因為這點事兒自殺,我爸爸也不會因為這點事去燒死媽媽,這不可能。再說,你們不是調(diào)查過了,我爸爸出門時不到十點,而家里十二點多才失的火?!?br/>  王金漢注意地聽著,心里涌動著莫名的沉重感。他問:“你媽媽好做針線活兒嗎?”
        
        洛霞順手拿起床上的一件小孩棉襖說:“這是我媽做的,她前兩天還對我說,孩子的棉褲也快做好了。”
        王金漢朦朦朧朧地預(yù)感到,這可能是陳秀容死時手里還纏著線的原因;但她已經(jīng)睡了,手上為什么還要纏著線?如果沒睡,發(fā)現(xiàn)火情,她又為什么不大聲叫喊?
        難道是吃了什么藥,正做著棉褲,藥效發(fā)作了,她來不及叫喊就昏倒了?
        “你父親養(yǎng)過鳥嗎?”王金漢問。
        “沒,我沒注意他是否養(yǎng)鳥,可能不會吧?”洛霞說罷,搖了搖頭。
        王金漢又趕回小學(xué)校,用校長室的電話與市人民醫(yī)院聯(lián)系,回答是陳秀容死時曾咬破過嘴唇,染紅了白線,但陳秀容決非中毒后被燒死。
        王金漢放下電話,點了支煙,深深地吸了兩口,吐了口濃濃的煙霧。
        王金漢陷入了沉思。
        過了兩支煙的工夫,王金漢忽然想起了什么,到失火現(xiàn)場又搜了一番,然后回到校長室用圓珠筆在一張煙盒紙上畫出一幅現(xiàn)場物件復(fù)原圖,然后用圓珠筆不停地敲打著桌面,尋思著什么。到了晚上十一點多鐘,葉祥、朱南燕和劉長發(fā)都陸續(xù)回來了。他們調(diào)查的情況使王金漢大失所望。被懷疑的劉運來當(dāng)時不在本地,吳美芳也是一問三不知,他懷疑的瘦二拐當(dāng)時正打麻將,經(jīng)理楊西坤因商店損失嚴(yán)重,又是自負(fù)盈虧承包式的商店,所以他本人即使不被公安機關(guān)審查,光經(jīng)濟損失也夠他嗆的。
        
        柳暗花明
        
        朱南燕到女教師的宿舍休息了,葉祥和劉長發(fā)也躺在了課桌拼成的“床”上,只有王金漢還獨自坐在校長辦公桌前的藤椅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煙。價值數(shù)萬元的首飾被盜后,王金漢就多次到三里屯明察暗訪,感到嫌疑最大的可能就是商店內(nèi)部作的案。誰料到一場大火,陳秀容見了上帝,迫使王金漢不得不首先偵破這一人命案。要說放火人是洛源祺吧,但失火前兩個多小時洛源祺就打麻將去了,而且牌友們作證他始終沒有離開過牌桌一步。要說不是洛源祺放火吧,這火又分明是從洛家燒起來的。
        會不會是盜賊想嫁禍于人,先從洛家放火,轉(zhuǎn)移公安局的視線呢?
        如果是商店內(nèi)部人放的火,他們是集資辦的商店,就不怕自己的財產(chǎn)毀于一旦?
        如果是洛源祺放的火,他放火的目的又是為了什么?掩蓋盜金首飾的罪行?金首飾會是他盜走的?一個連一個的問號,像煙霧一樣在王金漢的周圍環(huán)繞著、變化著。
        王金漢忽然想起了什么,順手將上衣兜里的商店和洛源祺家的復(fù)原圖展開在桌子上,仔細(xì)地研究起來。面對復(fù)原圖,他看著看著,突然眼前一亮。他再次來到了失火現(xiàn)場。在現(xiàn)場,他驚喜地找到了使他百思不解的東西。為了證實他的一些判斷,他連夜又找了幾個知情人進行了長談。
        天剛麻麻亮,王金漢便興沖沖地趕到小學(xué)校,叫醒了葉祥、劉長發(fā)和朱南燕,命令葉祥和劉長發(fā)立刻到人民醫(yī)院拘留洛源祺。
        
        廬山真面目
        
        清晨七點一刻,洛源祺被葉祥和劉長發(fā)押到了鷹城市公安局審訊室,王金漢和朱南燕早已在室內(nèi)等待了。
        “我根本就不在現(xiàn)場,你們憑什么懷疑我?我一沒有偷東西,二沒有放火,你們憑什么抓我?”洛源祺剛進審訊室,就沖著王金漢吼叫起來。
        王金漢瞇著眼盯著洛源祺,一口接一口地抽著鷹城牌香煙,神態(tài)安然自若。
        “不瞞你說,”王金漢一字一板地說,“盜案發(fā)生的第二天我就懷疑上你了,火案的發(fā)生使我更加懷疑你;即使你住進了醫(yī)院,我也一直在盯著你。我想,這就是你還沒有逃跑的原因?!?br/>  “你抓我,有證據(jù)嗎?”洛源祺緊緊盯著王金漢,雖然他聽說過王金漢破案如神,但他不相信王金漢掌握了什么證據(jù),沒有證據(jù)抓人,是要犯錯的。
        王金漢朝前面的一張長條桌揚揚下巴,洛源祺抬頭望去,見到了一只被燒成灰的老鼠和一個鳥籠。
        “這就是證據(jù)?”洛源祺怪聲問。
        “還有。”王金漢從文件夾里取出三張彩照,一張是煤油燈翻倒在桌子上,一張是陳秀容左手的拇指,和那根纏在拇指上的紅線,第三張是一根斜倚著墻的燒成灰的圓木。
        “這也算是證據(jù)?”洛源祺盯著王金漢問。
        “夠了!這些證據(jù)就足夠了!”王金漢自信的目光逼著洛源祺把頭向一邊偏了偏。
        王金漢點上一支煙,不緊不慢地吸了兩口,說:“你不要再存僥幸心理了,你也許聽說過,我王金漢是極少抓錯人的,如果沒有充分的證據(jù),我是不會請你到這里來的?!?br/>  “你說,我到底犯了什么法?”洛源祺氣鼓鼓地扔給王金漢一句話。
        王金漢微微點點頭,說:“犯什么法,用什么手段犯的法,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最清楚不過了。金首飾丟失之后,你發(fā)現(xiàn)一個個嫌疑都被我們排除了,你又聽到我們已經(jīng)在從各個方面調(diào)查你的情況,你便決定一不做,二不休,產(chǎn)生了放火燒毀現(xiàn)場的念頭,并在金首飾被盜后的第一個星期里采取了行動。”
        洛源祺打斷了王金漢的話:“你們不是調(diào)查過了嗎?失火的前兩個小時我就到離現(xiàn)場三里地的地方打麻將去了,這火怎么會是我放的呢?”
        王金漢不失時機地說:“是你妻子陳秀容告訴我這火是你放的。”
        “她已經(jīng)死了,一個死人怎么和你說話?這不是天方夜譚嗎?”
        “不!這是事實!你不會忘記你妻子臨死時把纏在手指上的白線用嘴唇上的血染成紅色的吧?她在暗示我們,兇手就是你,因為全屯里的人,只有你的棉襖是紅線做成的。”
        “就算她是暗指我,就算是我放的火,那這火為什么在我離開家兩個多小時后才燒起來呢?”
        “這正是我要告訴你的關(guān)鍵所在。”王金漢說,“你在晚上九點半鐘左右,從床上爬起來,見你妻子正在酣睡,就悄悄地把早已準(zhǔn)備好的一根白線一頭捆在油燈的燈頭下,一頭輕輕地纏在你妻子的手指上,然后又把早準(zhǔn)備好的煤油澆在一根兩米長的圓木上,將圓木豎起,直挨木結(jié)構(gòu)的房頂,又在放油燈的八仙桌上倒上煤油,便悄悄地出了門,上了鎖,直奔高滿倉的商店打麻將去了。到了午夜十二點多,你妻子在床上隨意翻身時,由于左手一動,將連在白線上的油燈頭拉掉在桌上,燃燒的燈芯碰到桌面上的煤油,‘轟’地著了起來。那根潑滿煤油的圓木也‘轟’地著了,火焰剎時燃燒到了房頂。你妻子大驚失色,發(fā)現(xiàn)有人在她手上和燈芯上捆著一根線時,馬上就明白是你干的。接著,她拼命往門口跑,不料,門緊鎖著。她叫了幾聲‘救命’之后,見無人來,她想自己頂不住了,但她也不想放過你,想起你的棉襖是用紅線做成的,就咬破了嘴唇,把手指上纏著的白線染紅。她又怕這一暗示會被無情的大火吞掉,就拼命地把這只胳膊伸到了門外?!?br/>  “不!這絕不可能!我絕不會害死我的妻子的!”
        “你并不是個重情義的人,陳秀容是你第三個妻子。當(dāng)她發(fā)現(xiàn)你用卑鄙的手段盜取一個又一個金戒指時,就勸你把這些首飾交給商店。但你財迷心竅,怕妻子告發(fā),產(chǎn)生了殺妻滅口的念頭,并一箭雙雕地企圖同時燒毀罪證?!?br/>  “我簡直給你弄迷糊了,你說說我都想燒毀什么罪證?”洛源祺用惶惑不安的目光緊緊地盯著王金漢。
        
        水落石出
        
        “你養(yǎng)鳥不養(yǎng)?”在審訊室里,王金漢話題突然一轉(zhuǎn),問洛源祺。
        “養(yǎng)鳥?我沒那閑工夫。”洛源祺隨口道。
        “養(yǎng)老鼠不養(yǎng)?”王金漢又問。
        洛源祺沒有反應(yīng)過來,不由自主地?fù)u搖頭。
        “那你家焊的鐵籠是干什么用的?”
        “我、我撿的。”
        “不!”王金漢冷冷地望著洛源祺,“你的鐵籠是3月6日三里屯鐵廠的電焊工陳大化給你焊的。”
        洛源祺用異樣的目光盯了王金漢一眼,一時啞口無言。
        “你還認(rèn)得這玩藝吧?”王金漢指指桌上的一個被燒得碳化的老鼠,王金漢說著,走過去,用鑷子從老鼠嘴里捏出一枚金光閃閃的戒指,遞到洛源祺面前,“當(dāng)然,起初你可能是無意的,當(dāng)老鼠不斷地通過貫穿一面墻的老鼠洞給你送來一枚枚金戒指時,你可能猶豫過,是送回去,還是自己留著。但你最終留下了戒指,并且焊了鐵籠罩在老鼠洞口,以控制金戒指能夠準(zhǔn)確地落到你的手里,而老鼠這東西也太不給你爭氣,它在鐵籠里拉屎撒尿,結(jié)果讓我化驗出它曾在這里呆過。于是,我找到鼠洞,而這老鼠洞恰好就在放金首飾的柜臺下。我順‘洞’摸鼠,發(fā)現(xiàn)它嘴里還含著第二十二枚戒指沒有送到你的手里,就被你潑的煤油堵在了洞中,被活活燒死,這回你明白了吧?你要燒的罪證,一個是你的妻子,一個就是老鼠和它的藏身之處——老鼠洞?!?br/>  洛源祺一邊聽著,一邊用手抹著腦門上不斷滲出的虛汗。
        王金漢一揮手摘下了洛源祺的壓舌帽,從里面的帽邊里取出了六枚金戒指:“你在醫(yī)院就死死抱著帽子不放,原來這里藏了六枚戒指,其余的呢?”
        洛源祺的心理防護大堤頃刻崩潰了,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我該死,其余的在我女兒洛霞那里。”
        “哦,這一點我倒疏忽了?!蓖踅饾h說著,用眼神示意葉祥和劉長發(fā)把洛源祺押下去。
        朱南燕望著他們出了審訊室,猛地回過頭問:“王局長,你真神了。不過,洛源祺既然得手了,為什么沒有逃呢?”
        “不到完全暴露了自己,有誰愿意離開自己的故土呢?當(dāng)完全暴露之后,逃也來不及了?!蓖踅饾h見朱南燕沒有再問什么,便說:“跟我去一趟三里屯,洛霞知情不報,還窩贓,要立刻拘留她?!?br/>  朱南燕問:“洛霞的母親都燒死了,她卻為她父親窩贓?”
        王金漢說:“不,洛霞是洛源祺第二個妻子留下的獨生女,陳秀容并沒有孩子。”
        王金漢和朱南燕一邊說著,一邊向車庫走去。
        朱南燕開著警車,王金漢躺在后座上;警車“唰”地駛出了鷹城市公安局大門。
        〔責(zé)任編輯 吳 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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