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德華北上拜師　老教授不知“華仔”是誰

賈仁山

2007年9月23日，劉德華巡回演唱會在長春隆重開演。開演前一晚，劉德華約見了吉林藝術(shù)學院音樂學院的一位教授。原來，“天王”劉德華與這位教授之間有著鮮為人知的故事：12年前，教授曾用兩個月時間教導(dǎo)劉德華學習二胡演奏技巧，使他在翌年第二個香港演唱會上出神入化地演奏了《來生緣》。此后，劉德華每到長春必與教授見面敘舊，拜謝恩師。

誰是華仔？

“書呆子”教授成“天王”家教

劉漢臣出生于黑龍江穆棱縣一個鐵路工人家庭，后隨父母遷居吉林市。父親業(yè)余時間喜愛彈拉京胡，也許受此影響，劉漢臣12歲時即開始學藝，1960年進入吉林藝術(shù)學院（原吉林藝術(shù)專科學校）學習，后成為該學院音樂學院二胡專業(yè)教授。

1995年8月下旬，一個至今仍被傳為笑談的故事在吉林藝術(shù)學院音樂學院上演：

一天，劉漢臣正在上課，同事忽然跑來：“有你的香港長途電話，快去接?！?/p>

劉漢臣納悶不已，自己在香港沒有親戚和學生啊。電話中，對方開口即自稱華仔公司。“華仔下月要到長春拍戲，期間他想學習二胡，不知您能否教他？”

平時，慕名前來拜師學藝的學生絡(luò)繹不絕，劉漢臣一聽不以為然：“你說的華仔是誰？我不認識他啊！”

“嗯？”對方略一停頓，口氣顯然尷尬起來。

原來，劉教授平時埋頭教學，甚少關(guān)心娛樂界。他哪里知道劉德華是大名鼎鼎的香港娛樂圈“四大天王”之一，擁有大批影迷“粉絲”呀！

對方解釋半天，劉教授還是不太明白，但也滿口答應(yīng)：“雖然咱不認識他，但沖他大老遠跑到東北學習民樂的精神，我就收下這個學生！”

劉漢臣把劉德華當成一個普通學藝的學生，事后也未刻意打聽。

當年10月1日晚，正在家休息的劉漢臣突然接到電話：“劉老師，我是香港的劉德華。不知您現(xiàn)在是否有時間，想請您到南湖賓館來，商量我學習二胡的事情，好嗎？”

劉漢臣有點不快：這么晚了還讓我去賓館？當即回絕：“今天太晚，明晚6點再見！”

第二天晚上6時，劉漢臣如約來到長春南湖賓館，他還想：香港人這么遠跑到長春來學二胡，真夠誠懇！

到了賓館大門口，劉漢臣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里聚集著一群學生模樣的人，聽他們?nèi)氯乱妱⒌氯A。他愣了：劉德華何許人也，這么多人要見他？

推開賓館房間的門，劉德華熱情地迎上來與他握手：“老師請坐?！眲h臣一下子愣了：“怎么這么面熟啊？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想了半天，他突然樂了：“你是不是演過電影，我好像在電視上看過你？”

屋里的人都“哄”地笑了起來，劉漢臣終于肯定下來：“是，他演過電視劇，我在電視上見過。”

劉德華笑了：“我是劉德華?！?/p>

劉漢臣還是沒聽出“劉德華”這個名字的意味，依舊開門見山：“都三十多歲了，咋想到學二胡呢？”

劉德華真誠地說，他將在香港召開演唱會，“我有一首重點歌曲叫《來生緣》，我很希望老師天天來教我二胡，讓我能在演唱會上一邊拉二胡一邊演唱?！?/p>

劉漢臣往下一聽：才兩個月的時間，劉德華要學會拉二胡，他愣了：“在我的教學史上，沒有這么短時間內(nèi)能學會二胡的。不過你大老遠來，我就想辦法教會你。但咱丑話在先，這么短時間內(nèi)，你學不會可別怨我?！?/p>

“老師，我一定要學會，你讓我怎么學就怎么學?！眲⒌氯A謙遜而堅決，感到這個東北老師性格倒是十分坦誠有趣。劉漢臣也爽快：“就這么定了，時間緊任務(wù)重，我們明天就開始?！?/p>

10月3日晚上，劉漢臣如約來到賓館，賓館大門口還聚集著一群學生。他朦朧地意識到，劉德華這么有名氣，人在香港，在東北還有這么多崇拜者！

此時，劉德華剛從《烽火情人》拍片現(xiàn)場回到賓館，正等候他。劉漢臣拉開教學的架勢，劉德華也像鄰家男孩一樣，對他的教導(dǎo)言聽計從，非常謙虛。劉漢臣心里嘀咕起來：香港演員素質(zhì)不錯，可這么短時間能教會他嗎？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劉漢臣有些累了：“今天就學到這兒，我回家了?！钡珓⒌氯A非常誠懇地說：“老師，我們?nèi)ゴ虮｝g球吧。教我這個學生你很累的，你輕松一下。”

劉漢臣好奇地與他一同來到保齡球館，一邊打保齡球，一邊隨意聊天。劉漢臣離開賓館時已是夜里十點多了。劉德華告訴劉漢臣，自己一會兒還要練習書法、創(chuàng)作歌曲。

走在回家的路上，劉漢臣不由得佩服起這個叫劉德華的香港學生。

明星進家，

老師記住“學生”喜歡“姑娘兒”

一次，劉漢臣還是被這個“天王巨星”惹惱了。

劉漢臣一向以嚴格教學著稱，時常還搞點“體罰”。劉德華也未逃脫這種“體罰”。

開始幾天，劉漢臣就發(fā)現(xiàn)劉德華的右手運勢總也不到位，幾次糾正也沒改進。劉漢臣火了：“你要這樣別學習，兩個月能學到什么？你將這個姿勢反復(fù)練習！”

劉德華臉一紅，一聲未吱，默默練習，但臉上的肌肉卻一抖再抖，表情痛苦。劉漢臣納悶：“你怎么了？使不上勁還是怎么著？”

“老師，沒事，我繼續(xù)練習就好了?！笨蛇@簡單的要求劉德華還是做不到，劉漢臣忍不住地再三追問。劉德華這才說：“老師，我來之前，在香港拍戲時右手肘受傷，這次來長春前才拆線?，F(xiàn)在，我右手一拉就覺得有些痛?！?/p>

劉漢臣一驚，上前拉起他的衣袖：手腕處手術(shù)傷痕清晰可見，幾天反復(fù)拉動，整個手肘腫脹起來。

“啊呀，你怎么不早說呢？老師再調(diào)整一下方法吧?！眲h臣不好意思起來，心里滿是感動：這孩子這么刻苦，真讓人佩服，這種精神在學生里現(xiàn)在都找不到了。

劉漢臣每天臨走前都給劉德華留下一些作業(yè)讓他自己練習，第二天上課前再驗收。

一天晚上，他發(fā)現(xiàn)自己頭天留下的曲目被劉德華拉得結(jié)結(jié)巴巴，不順暢。課后沒有好好練習這個曲目！劉漢臣心里生氣：“你怎么拉的，練習了嗎？??？”話音未落，“啪”地，他揚起手中的弓弦不由分說就向劉德華的手指敲去。劉德華大吃一驚，都沒敢抬頭看老師，低頭大氣不出。

第二天，劉漢臣再來時，劉德華的助理悄悄告訴他：今天，華仔是夾著二胡到片場拍攝的。吃午飯時他匆匆扒了幾口盒飯，就一個人坐在高粱地的田埂上練習……

劉漢臣心里一動：哦，他是沒時間練習，看來我誤解這個孩子了，不過這樣也好，讓他把午休時間利用起來。學藝，不付出辛苦哪成？

從此，劉德華每天中午都提著二胡來到片場附近的高粱地里猛練二胡……從那以后，劉漢臣再也沒有“體罰”過劉德華。

很快，悟性極強的劉德華二胡演奏水平有些提高。這時，學校的同事和學生們風聞劉漢臣正在教劉德華學習，都向他打聽。劉漢臣這才意識到這個香港學生的“能量”。

劉德華每天抓緊時間練習的勁頭讓劉漢臣暗暗感動：人家有成就，絕不是空穴來風，而是付出了相當大的努力，值得年輕學生學習。此后，只要有學生問起劉德華，他不是講劉德華如何風光，而是大講劉德華如何刻苦努力、利用拍戲間隙學習二胡的認真踏實精神，告誡學生不要一味追星，還要學習明星身上的精神。

10月26日晚間，劉漢臣把劉德華和他的助理接到自己家中吃飯。

進門剛坐定，劉德華發(fā)現(xiàn)茶幾上擺著一種他從來沒見過的野果。“這是什么？能吃嗎？”他好奇地拿起一顆，孩子氣地問。得到劉漢臣的肯定回答后，他吃了一顆就驚叫：“這么好吃，這叫什么??？”原來，這種野生山果在東北被稱作“姑娘兒”，熟透后呈淡綠色，類似櫻桃果，有籽無核，味性酸甜。他竟然喜歡吃這個！劉漢臣把這一幕記在了心里。

等到吃飯時，劉漢臣還是驚呆了：他做的一條足有三斤多重的魚，被吃得干干凈凈。劉德華感嘆：“真好吃，老師的廚藝真棒得不得了！”

師生二人邊吃邊交流思想，嘮家常，最后又說到二胡演奏的技巧?？粗鴦⒌氯A虛心討教的樣子，劉漢臣十分感動：“你是我從教三十年來遇到的為數(shù)不多的好學生，連吃飯都不忘掏老師肚里的干貨！”

大家哄堂大笑。劉德華開心地笑起來，像個孩子。

中秋“惜緣”，

天王潑墨祈福情動六旬師

12月初，劉德華學習二胡已經(jīng)兩個月了，基本可以運用自如地演奏出《來生緣》、《梁?！愤@兩首曲調(diào)不同的曲子。

《烽火情人》在長春的外景拍攝結(jié)束了，劉德華要離開長春了。最后一晚，劉德華在劉漢臣面前“彩排”式地演奏了《來生緣》、《梁?！?，兩首曲子在悠揚的二胡聲中結(jié)束，劉漢臣為劉德華鼓掌：“好，華仔終于可以登臺演出了。兩個月，你就學會了其他學生要學幾年的二胡演奏技巧。老師為此感到驕傲！”劉漢臣激動得幾乎要流淚，“回香港后，老師離你太遠了，就靠你自己再繼續(xù)練習，千萬不要停止。熟能生巧，藝不怕精啊。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給老師來電話！”

“老師，兩個月時間，真是感謝你風雪不誤地天天來教導(dǎo)我。真的非常非常感謝你?！睅熒说碾p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轉(zhuǎn)眼之間，五年的時間過去了。

2001年6月20日，劉漢臣突然接到了劉德華助理打來的電話：“劉老師，華仔將去長春參加演唱會，屆時他要見您。”劉漢臣非常激動：“告訴華仔，我一直非常想念他。演唱會的消息我早知道了，就等他來了?！?/p>

原來，自從劉德華離開長春后，平日只顧教學的劉漢臣突然開始關(guān)心起娛樂圈的消息來了，尤其是關(guān)于劉德華的。接到這個電話后，劉漢臣就想給華仔什么禮物。想來想去，他也沒想出什么名堂。

6月26日，劉德華下榻長春名門飯店，劉漢臣如約前往。在飯店附近時，他突然看到一個老人挑著一擔“姑娘兒”沿街叫賣。劉漢臣大喜：這個季節(jié)市面上根本看不到這種野果了，怎么會在這里碰上！“這是我自己采摘的，所以還有呢！”老人賣得很貴，但劉漢臣不假思索就買了六斤。

師生見面，握手入座。劉漢臣竟然也年輕起來，一只手背在身后：“華仔，猜猜老師給你帶來了什么？”劉德華愣了一下，搖搖頭。劉漢臣變戲法似的從背后拿出那袋“姑娘兒”。劉德華大笑：“還是老師了解我。快給我，我要吃！”

聽說這“姑娘兒”是偶然之中才買到，劉德華開心地笑了：“老師，我有口福喲。”

這時，助理上前阻止劉德華，告誡他吃多了小心吃壞嗓子。劉德華也不理會：“我少吃點，沒關(guān)系！”

劉德華主動講起了1996年香港演唱會上用二胡演奏《來生緣》的情況：“沒有人懷疑我才學會二胡不到一年呢！”

劉漢臣開心地笑了。當晚，劉德華執(zhí)意要與劉漢臣共進晚餐。師生兩人坐在一起，有說不完的話。

6月28日早晨，劉漢臣接到劉德華的電話：“老師，我要回香港了。”劉漢臣忙說馬上去送他?！安挥美蠋熕臀?，學生看到老師就心滿意足了。我還會再來，再來看望老師！”

2007年4月開始，長春媒體鋪天蓋地地報道劉德華要來長春舉辦個唱會。劉漢臣非常激動：又要和華仔見面了。

9月21日，劉德華就要來長春了，劉漢臣又特意去早市買了四斤野生“姑娘兒”，一個個剝下皮來，清洗干凈……

9月22日19時許，劉德華秘密抵達長春。去往賓館的路上，劉德華最先給劉漢臣打來電話：“老師，請您晚上9點到紫荊花飯店19樓，我想見您?！?/p>

20時50分，劉漢臣如約來到紫荊花飯店19樓。推開房門，劉德華正在靜靜地等候他。

“老師！”劉德華大喊一聲，張開雙臂向劉漢臣沖了過來。劉漢臣特別激動：“又是六年，我們又見面了！”

兩人相擁而坐，劉漢臣把帶來的“姑娘兒”遞給劉德華，劉德華不禁大喜過望：“還是有個東北老師好。哦，好甜?。　本统粤似饋?，非常享受的樣子。

發(fā)現(xiàn)劉德華有些消瘦，劉漢臣告誡他要注意身體：“沒有健康的身體，你的名氣再大也沒有用啊?！眲⒌氯A笑了：“老師，我的身體只是水分少了些而已，但我很健康?！睆慕】档绞聵I(yè)，從家庭到個人問題，劉漢臣一一過問。劉德華不好意思起來：“老師，你問的和我父母一樣，你怎么跟我父母似的！”大家哄堂大笑。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兩人閑聊到當年趣事時，劉漢臣說：“當年你要給我寫字，我還沒要?，F(xiàn)在十分后悔呢！”

不料，劉德華當即說：“老師，我現(xiàn)在就給您寫！”說完，劉德華寫出兩幅字：

幸福惜緣

“老師，我希望我們師生之緣今生長存，希望老師晚年生活幸福！”

劉漢臣一個勁兒地點頭：“好！好！”

離開飯店時，劉德華特意拿出四張演唱會門票：“老師，您一定要去聽我的演唱會?！?/p>

23日晚，劉漢臣坐在VIP貴賓席，專注地傾聽著劉德華的演唱。臺上，傾情演唱的劉德華先后兩次提到了劉漢臣老師，劉德華助手則先后兩次跑下來問：“老師，華仔問您冷不冷?！眲h臣非常激動：十二年來，華仔心里一直還記得我這個老師。

24日早，劉德華還是照例不要老師送機：“長春太美了，我還會再來！我還會再來看老師您！”

9月27日，是劉德華46周歲的生日。一大早，劉漢臣就給劉德華發(fā)去短信：“祝華仔生日快樂，問全家好！”

不一會兒，他的手機短信鈴聲響了起來。劉漢臣仔細地讀完這條來自香港的短信，臉上滿是笑容，心里異常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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