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 駝
最近,網(wǎng)絡(luò)上流傳著一則熱帖,內(nèi)容是一位刑警講述自己辦案生涯中遇到、聽說的故事。網(wǎng)友們不僅喜歡故事里緊張曲折的情節(jié),更被人民警察那不畏犧牲、盡忠職守的精神所感動,下面這則故事就選自其中……
那年,市公安局的緝毒科接到了
線報,傳聞最近毒品市場有一個神秘女子特別活躍,她的“貨”純度高、出貨量大,很有魄力,但關(guān)于她的具體信息,局里又一無所知。到底這個傳聞是否屬實,又是否真有其人呢?緝毒工作壓力很大,緝毒科開始緊張安排、秘密部署起來。
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準備,市局掌握了神秘女子的一個重要手下的線索,這是一個綽號叫“禿頭”的毒販,緝毒科認為時機成熟了,專門調(diào)來了一位特警,人稱大徐,大徐偽裝成小買家,和禿頭聯(lián)系,要求進貨。毒販多次考驗后,終于答應(yīng)和大徐見一面聊聊。
大徐蒙上眼睛后被一輛小車載到了郊區(qū)的一所農(nóng)房,到了地方,五個小伙子盯著他下了車,進了屋子就搜身,又用金屬探測器掃了一遍。搜完了,大徐還沒落座就被人從后背踹倒,一把手槍頂在了他的后腦,一個禿頭的毒販大聲喊道:“你小子是個警察!老子一槍打死你!派你來干什么,你們調(diào)查出多少情況了?”
大徐躺在地上,腦門已滲出汗來:難道自己的身份已經(jīng)暴露了,還是對方在摸底訛詐?一個個念頭飛速閃過,半秒鐘內(nèi)就要做出決定,他決定繼續(xù)堅持:“兄弟們,黑吃黑也不用這樣啊,錢我?guī)Я艘徊糠?,貨我可以不要,給條生路?!?/p>
禿頭聽了,反而更加用力地將槍頂著大徐的頭,一個馬仔走過來,將一個口袋套上了大徐的腦袋,還在他脖子上緊緊地勒住條繩子,漸漸地,大徐被勒得青筋突起,呼吸也困難了。禿頭大聲喊:“快說你的任務(wù)是什么,了解多少情況,不說我數(shù)三下就開槍了!”
大徐想,自己早料到會搜身,沒帶監(jiān)聽器、定位器,看來今天要交待在這了,他心一橫,說:“我可是真心交易的,錢你拿走,今天我認了,咱地底下見吧?!?/p>
禿頭喊到“三”,等了幾秒沒動靜,突然又把大徐揪了起來,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禿頭慢慢地把槍收起,放到桌子上,說了聲:“坐吧?!闭f著揮手示意,突然,他無意間把桌子上放的那把槍碰掉了,正好掉在大徐跟前。
氣氛再次緊張起來,大徐不知道毒販下一步會干什么,現(xiàn)在看起來是一個很好的時機,自己可以趕緊撿槍反抗,但在槍落地的一瞬間,大徐看到了槍從地面上反彈起來的高度,立刻明白了一切,于是他輕聲說:“大哥,你槍掉了?!倍d頭瞪著大徐,自己慢慢撿起槍,拉著大徐到了里屋,那里有四個馬仔圍在屋子四周,兩人坐到沙發(fā)上開始談起來。
禿頭對大徐說:“你的測試通過了,那是把空槍,別見怪。”大徐點點頭,老到地用行話談?wù)撈鸾回浄绞剑€委婉地提出要見上線。
交易中,禿頭拿出幾個紙包讓大徐檢驗,如果大徐沒吸過,說不出其中的成色區(qū)別,那又得交待在這了。既要了解毒品,還要能戒掉毒癮,這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大徐就聽說,以前外省市的兄弟單位出過一起案子:一位緝毒警察,因為沒把持住,走上了販賣毒品的道路,后來他為了贖罪,在執(zhí)行任務(wù)時第一個沖進了毒販的據(jù)點,里面的毒販扔過來一個手雷,他為了掩護身后的戰(zhàn)友,來不及作其他反應(yīng),一腳把屋子的鐵門踹得關(guān)上了,將冒著煙的手雷擋在了屋內(nèi),里面一聲悶響,以此作為一個了結(jié)。
大徐驗過成色,表示滿意,禿頭也松了一口氣,兩人決定達成合作。就在這時,禿頭好像無意地看了幾次大徐的手腕,然后就熱情地表示要送他出去。大徐也踏實下來,跟著邁步出屋,這時,一直站在屋子角落里的一個馬仔湊過來,對著墻漫不經(jīng)心地說了一句:“兄弟,今天你戴錯表了吧。”他這句話仿佛是對著墻說的,聲音小得只有大徐一個人能聽到,但大徐聽了后,立刻渾身一震。
大徐戴的是塊很普通的表,但表帶卻不是原配的,這表帶來自于公安系統(tǒng)表揚先進個人的獎品,是手表廠特制的紀念品。這塊贈表因為其特殊性,不方便執(zhí)行任務(wù)時戴,大徐就送給家人了,表后來損壞了,也就擱置起來。大徐自己一直戴著塊普通手表,一次執(zhí)行任務(wù)時,表帶被扯斷了,大徐想起以前那個獎品贈表的表帶還是好好的,就翻了出來,一試正好配上,就一直這么戴著,過了這么多年也慢慢習(xí)慣了,忘記了這個表帶的特殊性。此時這馬仔看似平淡的一句話,如同一個炸雷,驚得大徐一身冷汗。
大徐疑惑地看看那個馬仔:他是在提醒自己什么嗎?可馬仔沒有任何表情,仿佛根本就沒開過口。大徐朝他微微點了下頭,出了屋。禿頭在屋外對幾個手下說:“村里路黑,我?guī)洗蟮篮昧耍銈儾挥酶??!?/p>
大徐若無其事地跟著禿子,搭訕著,慢慢來到了一塊僻靜的莊稼地,這時,大徐眼角的余光看到禿子的手慢慢往懷里伸去,立刻轉(zhuǎn)身撲了上去……經(jīng)過激烈的搏斗,大徐終于把禿頭壓在身下,掏出了他懷里的手槍,那槍沉甸甸的早已上了膛。事后,據(jù)禿頭交代,他蹲號子的時候,見到一個看守也戴過類似的表帶,所以,注意到大徐的手腕后,他就起了殺心。
經(jīng)過村民幫忙,大徐馬上聯(lián)系到在后方等消息的干警,立刻執(zhí)行抓捕任務(wù),一舉抓獲了禿頭的幾個手下,就地審訊,根據(jù)口供,連夜去那神秘女子的暫住地逮捕了她。
事后大徐才知道,為了能和狡猾的毒販搭上關(guān)系,領(lǐng)導(dǎo)安排了這樣一個人:他沒有檔案,沒有記錄,不屬于緝毒大隊,也不屬于任何其他單位,一般人不知道他向誰匯報,就只知道他來自隱蔽戰(zhàn)線。
這個來自隱蔽戰(zhàn)線的人先是被送入了監(jiān)獄,巧妙地和禿頭關(guān)在同一間牢房,剛進入牢房,他就按“規(guī)矩”被毒打了一頓,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躺了整整兩天。后來經(jīng)過幾番考驗接觸,他慢慢被禿頭所接納。
就是靠著這位同志的內(nèi)部情報,大徐才有機會和禿頭交易。
慶功會上,大徐一直盼望著能見到這位救了自己一命的神秘同志,但是因為隱蔽戰(zhàn)線的工作性質(zhì),這位同志最終沒能出席。可是,在會場上,大徐接到了一個奇怪的電話,對方只說了一句:“同志,今天你戴對了表嗎?”說完呵呵一笑,隨即掛掉了電話。雖然只有一句話,大徐卻激動萬分,因為他聽出來了,電話那頭就是那個“馬仔”,來自隱蔽戰(zhàn)線的人……
(題圖、插圖:安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