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校園有些喧鬧,知了臥在老榕樹華麗的發(fā)飾上自言自語,風厭煩太陽的熱情,匆匆而過。
Toro閉著眼睛,揚起頭,很放松的樣子。Toro是我的好朋友,一個性格復(fù)雜的女孩子,至少我是這么解讀她的:清秀的面容,窈窕的身材,而腦細胞永遠做著高速運動。唉,人最怕被禁錮,就像繭,生命被囚禁其中,只為了破繭而出時短暫的精彩。生命若真的重生,這精彩固然綻放,但若不然呢?生命都已終結(jié),還談什么極美,有的怕已經(jīng)黯然失色。說完這些,Toro無奈地聳聳肩。
突然,我想起了一年前轉(zhuǎn)學的憶海,在接受我們的捐款后,默默地離去。有人將這詮釋為忘恩負義,也許吧,那又怎么樣呢?憶海擁有的可能只有堅強的笑和自尊心了,而我們所謂的同情卻狠狠地蹂躪了一切,是這樣么?憶海的心也被什么關(guān)押起來了么?
想什么呢你。我的后腦勺被擊了一下,是Toro的拳頭。她笑著,不知什么時候站到我的身邊說,這種表情不適合你。我舉起拳頭還擊,哎,可憐我幼小的心靈。
可憐我幼小的心靈?什么時候又是什么人說過的?她倚著我的肩,問我:冰,爸媽離婚了,我怎么辦?可憐我幼小的心靈。是芷幽,藏起了憂傷,調(diào)侃一般地笑著問我,我卻感受到她心底的失落。
呵呵,逗你玩的啦。芷幽突然調(diào)皮地笑笑。是么?玩?她眼睛里那閃爍的光,蒼白的面容,虛弱的言語,騙得了人么?芷幽為什么不肯向我表露心聲,難道是我眼里的關(guān)心與同情刺痛了她?只知道,我的直覺沒有錯,曾經(jīng)優(yōu)秀的芷幽如今成績一落千丈,常常盯著課本發(fā)呆。芷幽,心可以放開么?
路邊的行道樹緩緩地移向身后,映襯著行人的背影,燥熱的空氣讓背影有些恍惚。風過時,樹葉“沙沙”作響,似干渴的喉嚨在尋找水源。
自言自語什么呢,喏,這是成績單,你又超過我了?Toro遞過一張似乎板著臉的成績單,分數(shù)依舊悲慘地發(fā)著血紅色的光。嗯,都習慣了,總要有你做我的沙發(fā)墊底。我故意逗著To85e4c82dce7ed58d1eee644e790e5e5aro,Toro伸手來搶我手中的紙,是啊是啊,一點都不謙虛。成績單從指尖抽離的瞬間,我看見了坤凝的成績——一個刺眼的“0”。
坤凝已經(jīng)一個多月沒來上學了,他似乎從人間蒸發(fā)掉了。再次的邂逅,是我第一次去網(wǎng)吧。偶然抬頭,他竟坐在我對面。那是他么,一動不動,看著鍵盤發(fā)呆,沒了球場上四射的激情與活力,他看上去好憔悴,好狼狽。我迅速逃離,他的落魄讓我恐懼。家里,QQ上,我問他為什么不上學,他說不為什么。我知道,他在逃避,逃避一個朋友的關(guān)心,以及未來。偶然跟媽談起,媽說,這孩子心里有條溝,過不去。
Toro你說,人們能夠放飛痛苦,敞開心扉么?我想著一直以來身邊發(fā)生的一切,絮絮叨叨地問。
需要勇氣,Toro突然啟齒。
我是說,放飛痛苦需要勇氣。也許只需一小步便能跨過的小水溝,有些人卻終因膽怯而不敢跨出那一小步,而且一輩子都逃不出心中的陰影。Toro轉(zhuǎn)過頭來解釋說。
憶海、芷幽、坤凝都是這樣么?我說著,止住前行的腳步。
Toro也停下來,嗯,你怎么突然認識這么深刻了?Toro突然笑起來。
Toro,今天是你第一次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