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媛
一個周末的下午,我到陽臺上收拾細(xì)菜,看到一對五十歲上下的夫婦在隔壁曬太陽。寒暄之后知道,他們是我的新鄰居普雷沃爾夫婦。
普雷沃爾夫婦都對中國飯菜傾慕得一塌糊涂。我曾請他們品嘗了魚香肉絲和蠔油生菜。普雷沃爾夫人鄭重地帶來了一瓶葡萄酒。兩個人邊吃邊贊美,讓我覺得仿佛頭上長角身背翅膀。從那以后,我們兩家時常會餐。我的老浴室經(jīng)常出問題,普雷沃爾先生每每挺身而出使問題迎刃而解。我想,如果公寓樓評選五好鄰居,我們兩家肯定是不二之選。
上周五,普雷沃爾先生53歲生日。我為他們夫婦擺了一桌壽星席。兩家人一直吃喝到午夜才各自散去。當(dāng)天凌晨,我發(fā)現(xiàn)老浴室的管子漏水。平時我會去敲普雷沃爾的門,但這次時間太晚,而且剛請了壽星席就讓壽星修水管,似乎很不妥當(dāng)。因此,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到一個周末不休息的維修工,可惜這位手藝不濟(jì),叮當(dāng)半天,水還是流出了大門外。一大清早,我聽到普雷沃爾家的門打開了,但很快又關(guān)上了。這事過后,普雷沃爾夫婦總是婉拒我的新菜,我也覺得很不自然。
我把這事和房東太太提起。房東太太說,在法國,鄰居之間講究互不欠人情。你請人家吃壽星席,那么人家一定會把人情還上。如果你用得上他們卻不讓他們還,他們就會覺得你別有所圖。聽完這番話,我找了把小榔頭把水管砸開,然后去敲普雷沃爾家的門。五好鄰居又恢復(fù)了以往的歡笑。
海深摘自《京華時報》編輯/孟醒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