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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漢還有個親戚

      2007-05-26 12:28:38姜貽斌
      湖南文學(xué) 2007年5期
      關(guān)鍵詞:超群小曼麻子

      姜貽斌

      星期五上午,魯超群就在考慮這個周末如何度過了。是釣魚?還是打麻將?魯超群曾經(jīng)用十個字概括過自己的嗜好,煙酒檳榔茶,棋牌麻將釣。他正拿不定主意,手機上的《西班牙斗牛曲》響了。一接,原來是和尚打來的,和尚大聲地說,喂,哥哥,跟不跟我去武漢玩?一切都由我包了。

      和尚歷來是個大方人,平時吃飯呀洗腳呀什么的,都搶著買單。有一回,跟吳麻子兩人都喝醉了,與吳麻子搶著買單,便爭吵了起來,連魯超群也沒有勸住,結(jié)果,和尚的牛脾氣上來了,一椅子把吳麻子的腦殼砸得頭破血流。不過,即使出了這類悲慘的流血事件,也沒有影響朋友之間的感情,由此可見,他們之間的友情是堅不可破的。和尚在長沙辦了一家公司,這半年的業(yè)務(wù)都在武漢,所以,買了一輛桑特拉,在長沙與武漢之間奔跑。他們以前曾經(jīng)也說過的,要跟和尚去武漢玩耍,但是,一直沒有實現(xiàn),這次和尚下了決心,請他們過武漢看看。

      魯超群一聽,覺得去武漢玩比釣魚和打麻將什么的新鮮,看看武漢是否比長沙好玩,當(dāng)即便痛快地答應(yīng)了,說,那好啊,還有誰去?和尚說,還會有誰?吳麻子嘛。魯超群很高興,問什么時候走???和尚說,吃過中飯就走,我來接你。

      在家吃中飯時,魯超群對父母說要去武漢一趟,他老婆不滿地說,那要多久才回來?魯超群說,星期天晚上。這時,母親說,哎呀,你去武漢呀,我們還有個親戚在那里呢。魯超群說,什么親戚?怎么沒聽你說起過?母親感慨地說,那是你外婆家的親戚,按理說,你要叫他哥哥呢,他叫照如,以前我們家很窮,他一家人很關(guān)照我們,不然,肯定會餓死人哩,這個恩情不能忘記啊,超群啊,你一定要去看看他,要帶點禮物。魯超群說,沒問題。母親說,哦,對了,他還留了個電話的,你先告訴他一聲。于是,魯超群就給那個從來也沒有見過面的親戚打電話,魯超群說,照如哥,我是魯超群,我今天就到武漢來,另外還有幾個朋友。武漢的親戚十分高興,說,歡迎歡迎,我隨時跟你聯(lián)系。說罷,留下了魯超群的手機號碼。

      臨出門時,母親還再三叮囑他,超群,你一定要去看他們一家呀,我們不能忘記人家的恩情。魯超群說,放心放心,到了武漢,怎么不去看他呢?肩上儼然挑起了這個輕松的任務(wù)。

      和尚按時來接魯超群,車上坐著吳麻子,剛上車,魯超群的手機響了,原來是小曼的,聽說他們要去武漢,也叫著要去。魯超群心里非常高興,并暗暗自責(zé),哎呀,怎么沒想起小曼呢?有小曼陪著,逛武漢的心情,就大大地不一樣了。不過,他還是把手機捂住了,急忙向兩位兄弟報告這個新情況,和尚和吳麻子一聽,反正小曼也不是什么外人,他們這幾個人平時聚在一起時,不論是吃飯,還是唱歌,或是洗腳喝茶,小曼幾乎次次到場。因為魯超群年齡最大,所以,和尚和吳麻子都開玩笑地叫小曼為二嫂子,叫得多了,小曼也就習(xí)慣了,由他們叫去。和尚和吳麻子說,二嫂子要去就去吧,反正只有你舒服,有美人陪同嘛。魯超群反駁說,要陪也是陪我們?nèi)齻€人嘛。吳麻子的嘴巴很痞,說,沒錯啊,白天陪我們?nèi)齻€人,晚上陪你老人家一個人。三個都哈哈大笑起來。于是,馬上去接小曼。接到了小曼,然后,車子就嗚地上了高速,一路向武漢進發(fā)。

      小曼和魯超群坐在后排,小曼問到怎么想起去武漢玩了,魯超群說這是和尚的主意,再說大家也沒有去過武漢,另外,還說了要去看武漢的一個親戚,這個親戚對我家是有大恩的。小曼爽快地說,這樣的親戚值得一看,像我家里的那些親戚勢利得很,有錢了,都嗬嗬地像湖鴨子哄地飛來了,沒錢了,連一個鬼影子也看不到。

      三個男人在車上抽煙嚼檳榔,小曼則嚼著口香糖。魯超群擔(dān)心和尚睡眠不足會栽瞌睡,便叫吳麻子不斷地往和尚嘴里塞檳榔。車子走了一陣,一時覺得無聊,吳麻子說,哎,我現(xiàn)在叫你們猜個謎語好不好,說是正面像道槽,背面像只船,進去硬邦邦,出來稀軟軟,這是什么東西?

      和尚嘴里含著檳榔狠狠地罵了一句,吳痞子,你出口就沒有好話。小曼也跟著說,罵得好,這家伙嘴里嚼的是草哩。吳麻子馬上爭辯說,這是正經(jīng)八百的謎語,怎么說是痞話呢?你們要我大哥說說看。魯超群知道這個謎底,便解釋說,這個謎語聽起來似乎很痞,其實是不痞的。小曼不滿地問,那你說是什么昵?魯超群說,是檳榔嘛。

      車內(nèi)于是一陣大笑,小曼笑得臉色緋紅。

      無聊的氣氛陡然消失了,魯超群和吳麻子便輪流說起段子來,有葷的,也有素的。和尚也想說幾個,但是,大家堅決不準(zhǔn)他說,你專心開你的車,分散精力出了車禍怎么辦?我們的幾條小命都掐在你手里哩。和尚只好不語。這時,小曼的手機響了,小曼偷偷飛快地瞟一眼魯超群,一只手窩在嘴邊,悄悄地說話,她說得吞吞吐吐,遮遮掩掩,魯超群就覺得小曼心里有鬼,本來心情很好的一個人,此時就極不舒服起來,居然生了一絲醋意,橫著眼睛看小曼??墒?,當(dāng)著車?yán)锏娜耍植槐阗|(zhì)問她,等到小曼好不容易把電話打完了,魯超群便用手機給她發(fā)了個信息,剛才是哪個男人?小曼看了他一眼,也回了個信息,是個女朋友。魯超群兇了她一眼,又發(fā)信息,不可能,你把我當(dāng)寶玩啊。小曼不再回信息了,好像做了什么虧心事,把那張臉久久地朝著窗外。

      五點鐘左右,快到武漢了,這時,魯超群的手機響起了斗牛曲,原來是那個叫照如的親戚來電話,問他們到了哪里,他告訴魯超群,他家住在漢陽火車站那一帶,叫他到了的時候,再打電話問具體地址,還說他已經(jīng)在酒店訂了包箱,要跟他好好地喝幾杯。魯超群捂著手機,趕快問和尚,我親戚在漢陽,晚上請我們吃飯。和尚絲毫也沒有猶豫,說,今晚就不去了,我有個兩個哥們在武昌請客,昨天就說好了的,你要你親戚明天再請吧。魯超群想,既然來了,一切就聽和尚的安排吧,于是對親戚說,晚飯可能不行了,有朋友請客。親戚嘀咕了一陣,十分失望地說,哦,那就再聯(lián)系吧。

      進入城區(qū)之后,汽車堵得厲害,開開停停的,吳麻子罵道,媽媽的,到哪里都堵車,堵得一塌胡涂,老子要發(fā)明一種汽車,能夠在空中飛的,徹底解決這個問題。魯超群笑著說,你還是先把老婆討進來再搞發(fā)明吧。

      車子七拐八彎,終于,把他們帶到了武昌的歐式一條街,這時,天已近黑色,那條街道雖然不寬闊,卻也燈火輝煌,房子的造型也很洋氣,取的店名也很洋氣,路易還有香格里拉什么的,等等等等。再往前開,車子停在了一家叫皇都的飯店。

      走進308包箱,和尚的兩個朋友已經(jīng)在等著了,和尚馬上介紹,那個扎紅領(lǐng)帶的姓馮,那個高的姓白,都是武漢的好朋友,搞裝修公司。兩人大約三十來歲。然后,和尚又介紹自己這邊的三個,雙方便一一握手。魯超群坐在上席,他以為會喝五糧液,誰知道是主人帶來的白云邊,九年陳的。魯超群在心里嘀咕,這個酒連聽也沒聽說過,便悄悄地望了吳麻子一眼。這個眼色被和尚捕獲了,趁馮白兩人在商量點菜時,和尚馬上小聲解釋說,武漢人就是這樣,喝的酒抽的煙大都是本地產(chǎn)的。

      舉杯之后,馮朋友和白朋友不斷地敬酒,當(dāng)然更多是敬魯超群,因為他是大哥。由于對方太熱情了,魯超群也沒有計較酒的優(yōu)劣了,一時便開懷大喝。其間,他親戚又來了電話,問晚上是否來漢陽,他請大家宵夜。魯超群說可能來不了,酒喝多了。那個馮喝酒很厲害,后來竟然要敬雙杯,魯超群也不愿意讓和尚失面子,于是,也來了個雙杯。小曼坐在他的身邊,暗暗地扯他的衣服,魯超群也佯裝不知,大喝其酒。但漸漸的,魯超群心里有點不舒服了,因為那個姓白的人,老是色迷迷地盯著小曼,眼神很是張狂,媽媽的,這人也太不地道了。小曼呢,居然也是有意無意地偷看對方,似乎很喜歡別人欣賞自己。魯超群決定借著酒力,狠狠地打擊一下姓白的,于是,站起來,連敬了他一個四季發(fā)財。姓白哪里招架得???狼狽不堪地連連告饒。桌子上的人,都為魯超群的豪氣大聲叫好,居然沒有注意到這里面的微妙。

      臨散場時,那個馮說,蒙各位哥哥看得起,明天晚飯還在這里設(shè)杯薄酒,請大家賞光。和尚看著魯超群,意思是叫他表個態(tài),魯超群說,那好吧,又客氣地說,和尚在武漢有這么好的朋友,真是令人羨慕啊。說得馮和白都很高興。吃罷飯,那個馮打算請大家去唱歌的,不料卻接到電話,有人叫他去打麻將。馮不假思索地說,就來就來,口氣極其的謙卑,可是,放下電話,便憤憤地說,這些老爺不好打交道嘞,天天尋著我們,還不是想讓我們在桌子上放水?魯超群見他很為難,十分理解地說,你們不去陪,他就不給你工程,還是去吧,再說,我們坐車也累了,想休息一下。

      于是,就分手了,馮又對和尚強調(diào)說,記住,明天晚飯還在這里。和尚說,曉得曉得。

      除了小曼,魯超群三個人已經(jīng)喝得醉醺醺的,相對而言,和尚少喝了一點,他還要開車。他強打著精神,把大家送到漢口,在一家賓館住下來。和尚那晚上沒有回自己的住地睡了,和吳麻子住在一間,魯超群和小曼住一間。臨進屋之前,魯超群突然問和尚,九年陳的白云邊多少錢一瓶?和尚說六十。魯超群哦了一聲。三個男人進了房間便呼呼大睡了。其間,魯超群的手機響了好幾次,他也不知道。小曼也不知道,他的手機是振動的。小曼洗了澡,裸著身子,在墻壁上的鏡子前站了一陣,靜靜地看著細(xì)膩的皮膚,高聳的奶子,不由憐愛地?fù)崦约骸6辶鶜q的女人了,還沒結(jié)婚,與魯超群相好幾年了,但是,她似乎跟其他女人不一樣,她并不去考慮什么結(jié)果的,對于這個,她早已有了心理上的準(zhǔn)備。走出衛(wèi)生間,她把電視機的聲音調(diào)到最小,幾乎沒有了聲音,擔(dān)心吵醒了魯超群。

      十二點鐘時,房里的電話突然響了,小曼一驚,以為是小姐打來的,厭惡地皺皺眉頭,本來不想去接的,又擔(dān)心鈴聲吵醒了魯超群,于是,便去接了。一聽,原來是吳麻子,吳麻子問魯超群醒來沒有,小曼說還沒有,吳麻子說你叫醒他,要他過來一趟,我們有事商量。小曼一聽,頓時敏感起來,以為是叫魯超群出去叫小姐,在長沙,小曼就曾經(jīng)多次懷疑過這些家伙,只是他們實在是太狡猾了,所以,一直拿不到任何的證據(jù)。其實,吳麻子跟和尚要睡小姐,也不管她的什么事,兩人反正還是王老五,可以無法無天,他們只要有錢,就睡他們的好了,可是,她擔(dān)心的是把魯超群帶壞了,她對魯趣群是很苛刻的,絕不允許魯超群墮落。于是,她很不高興地說,這個時候了,還商量什么事?是不是地震或是發(fā)洪水了?吳麻子態(tài)度溫和地說,你以為是我叫他呀?是和尚叫他哩。小曼聽說是和尚叫魯超群,便不再堅持了,這趟來武漢,是和尚催成的,還是要給他面子。

      于是,就叫醒了魯超群。

      魯超群睡得迷迷糊糊的,說有什么事?小曼說他們叫你過去。魯超群從床上爬起來,準(zhǔn)備走過去,小曼警告說,你如果跟他們?nèi)ニ〗?,我絕對不會饒你的。魯超群皺著眉頭說,你怎么疑神疑鬼的?如果這回不要你來,那么,我回長沙之后,你肯定會跟我沒有完的。說罷,把手機拿起一看,上面居然有八個未接電話,都是那個親戚打來的,便馬上打過去,親戚問他們住在哪里,他說住在漢口,親戚說請他們出來吃夜宵,魯超群說太謝謝了,夜宵就不吃了吧,幾個人都喝醉了。又強調(diào)說,我明天來看你。

      魯超群然后來到隔壁房子,問和尚和吳麻子有什么事,吳麻子說,超哥啊,你今晚上有人陪,可是,我跟和尚就太可憐了,你看是不是活動一下?魯超群一聽,明白他們的意思,在長沙時,他們也把諸如此類的事情都說成是活動,內(nèi)容卻極其豐富,包括打麻將喝茶唱歌釣魚洗腳按摩睡小姐,等等等等?,F(xiàn)在說的活動,明顯是指的睡小姐。魯超群是個講義氣的人,理解朋友們的心情,便說,那可以嘛,但千萬不要讓小曼知道,我跟你們?nèi)ァ?/p>

      話還沒說完,房間里的電話響起來了,吳麻子拿起電話一聽,是個小姐的聲音,嬌滴滴地問先生要不要服務(wù),吳麻子頓時興奮起來,一只手捂著話筒,對身邊的兩人說,哎呀呀,說曹操曹操就到了,嘿嘿。魯超群馬上示意吳麻子問個仔細(xì),吳麻子便說,請問有什么服務(wù)啊?誰知對方卻突然破口大罵起來,吳麻子,你們想干什么?吳麻子一聽,頓時大驚失色,原來是小曼。他媽媽的,這個女人簡直太可惡了,原來是在故意試探他們。吳麻子趕緊調(diào)整語氣,細(xì)聲細(xì)氣地說,二嫂,你這是做什么?。窟@不是引誘我們犯錯誤嗎?我們哥們難道是那樣的人嘛?安?快放電話,我們正在談事呢。放下電話,吳麻子便埋怨魯超群,你看你超哥,帶一個女特務(wù)來,我們什么活動都搞不成了。

      對于小曼的舉動,魯超群一肚子脾氣,反倒有了逆反心理,說,這個女特務(wù)真是討厭,不理她。他對車上小曼的那個電話,仍然耿耿于懷,便從床頭柜上拿起服務(wù)提示的牌子,掃了一眼,指著其中一個號碼說,吳麻子你打這個電話。然后,又問和尚這里是否安全。和尚含糊地說,應(yīng)該沒問題吧?不過,我在武漢搞得不多,每次都是來去匆匆的。

      吳麻子把電話打通了,問是否有上門服務(wù)的,對方說有,又問要多少錢,對方說六百。吳麻子一聽,沒再說話了,叭地放下電話,氣憤地說,他媽媽的要六百,簡直太貴了吧?又不是金子做的。魯超群跟和尚聽說要六百,也很氣憤,在長沙,像這樣的賓館,哪里要這么貴?但是,聽吳麻子說的又不是金子做的這句話,兩人又情不自禁地笑起來。魯超群接上吳麻子的話說,恐怕武漢的小姐,就是跟長沙的不一樣,可能是金子做的哩。他們坐在床邊,一致認(rèn)為價錢太不合理了,又不是五星級賓館,也太宰人了,這個價錢,要是在長沙,可以瀟灑好幾次了。于是,三人的情緒一下子就沒有了,再說吧,人生地不熟,擔(dān)心別人帶籠子,一旦出了事,小曼知道了怎么辦?那么,一點臉面都沒有了。和尚說,這個城市就是跟長沙不一樣,吃飯便宜,搞活動就太貴了。于是,三人都紛紛表態(tài),活動就不搞了,免得出什么意外。如果小事變成了大事,無事變成了有事,卵事變成了屁事,好事變成了壞事,實在是劃不來的。他們考慮著價錢和環(huán)境種種不利的因素,最后決定還是放棄。

      第二天早上十點多鐘,和尚叫大家起來,說是帶他們?nèi)ヒ郧暗淖饨缈纯础3赃^早餐,車子就往租界開去。租界當(dāng)然冷落了,但是,仍然可以想象得到當(dāng)年的熱鬧和輝煌,那些不高的洋房子,依然泛起一絲貴氣和趾高氣揚的意味。在魯超群的眼里,竟然還仿佛出現(xiàn)了許多西裝革履的高鼻子洋人,以及一頭金發(fā)的女人,當(dāng)然,還有小車和黃包車在不斷地穿梭。

      和尚最后帶他們來到吳家花園,然后,對吳麻子說,這是你家門當(dāng)年的房子。吳麻子一頭霧水,問,那個家門?和尚說,你真是沒讀書嘞,就是那個吳大帥吳佩孚么。又說,他是第一個上《時代》雜志的中國人哩,那還是一九二四年。這個吳佩孚是不納妾的,但是,他又納了三個妾,這是為什么呢?這是他老婆逼的,因為他老婆沒有生崽女,還以為是自己的原因,于是,便逼著男人納妾,結(jié)果呢,還是沒有后代,你們說為什么?原來是吳大帥沒有生育能力。

      走進吳家花園,和尚熟門熟路地帶他們上上下下地觀看,這是一棟四層樓房,每層面積大約四五百平米。讓人可以想見當(dāng)年的闊氣和富貴,也有一種人去樓空的感慨。在那些結(jié)實的墻壁上,以及門窗細(xì)小的縫隙中,印證了歷史變幻的風(fēng)云?,F(xiàn)在,最下面的那一層已經(jīng)租出去了,成了一家茶館,環(huán)境十分的安靜。他們沒有在茶館里面坐。走到庭院里,庭院不大,卻也擺了一副造型特別的鐵桌椅,他們便要了茶,坐下來休息,共同感嘆著世事的滄桑與歷史的變遷。茶館老板在庭院里特意開了一條水池,池中養(yǎng)了不少金魚,原木拼起的小橋,便成拱形從水池上架過,是想制造出一點野趣來的。別看和尚只在武漢與長沙兩地之間為生意上的事情奔波,卻似乎對武漢的歷史非常熟悉,簡直是如數(shù)家珍。先說了一通武漢,說武漢以前稱之為東方芝加哥,牛皮得很哩,現(xiàn)在可不行了,比如說經(jīng)濟吧,整個武漢,還當(dāng)不得上海的一個區(qū)。然后,又滔滔不絕地說了一大通關(guān)于吳佩孚的事情,還說,這個吳大帥是個很有文化的,本來是想雄心勃勃統(tǒng)一中國的……

      魯超群三人倒也聽得津津有味,吳麻子卻連連嘆氣,哎呀,老子當(dāng)不得我家門的一條腿哩,他討了四個老婆,我呢,岳母娘還不知道在誰的肚子里呢。其他三人便笑了起來。小曼說,現(xiàn)在你也不是趕上了好時光么?只要你有錢,你也可以討四個甚至更多,你如果辦了幼兒園,我來給你當(dāng)園長好嗎?我一定把你的接班人培養(yǎng)成棟梁之材。吳麻子一聽,哎喲哎喲地痛苦起來,搖著雙手,說,二嫂,我哪里有米米嘞?吳麻子的確沒有米米,在長沙東打一槍西放一槍,沒有比較固定的職業(yè),和尚叫他來公司幫忙,他卻不愿意,說,好朋友就不要堆在一起,免得到時候傷了和氣。

      小曼又對和尚說,你也要找對象了。和尚卻靦腆地說,隨緣吧。其實,追和尚的妹子還是不少,可是,不知道怎么搞的,每次見了面,和那些妹子吃頓飯,就再也沒有下文了。魯超群他們都是見證人,因為吃飯時都在場的,以便給和尚評審一下對方。但是,不論這幾位評委如何說那妹子的種種好處,和尚也不來神,每回就是見面吃飯而已,他的任務(wù)好像就是買單。吳麻子曾經(jīng)刻薄地說,你老先生哪天真的會跑到深山當(dāng)和尚去的。和尚只是笑。

      這時,魯超群的手機響起了斗牛曲,一看,是漢陽那個親戚打來的,說中午一定要請他們到他那里去吃飯。魯超群問和尚,我們可以趕過去不?和尚拿出手機看時間,已經(jīng)是十一點五十五了,便說,趕不過去了,還有很遠(yuǎn)的路,況且,中午又堵車,我們不如下午再去吧。魯超群便對著手機說,照如哥,我們在漢口,現(xiàn)在恐怕趕不過來了,我打算下午再過來看你好嗎?真是對不起。吳麻子說,到底是個什么親戚?魯超群便說了,吳麻子說,這樣的親戚見到了就見到了,沒見也就算了。魯超群臉色一沉,說,吳麻子你怎么這樣說話呢?如果是你的親戚,難道你不去看嗎?吳麻子說,那也難說。

      和尚站起來,說,好了,看了吳佩孚,現(xiàn)在去飽肚。便付了款,然后,走出院落上車,帶大家去一家飯店吃飯。這是和尚第一次在武漢請他們的客,于是,便想去好一點的地方,卻被魯超群堅決地制止了,他說沒那個必要,幾個兄弟隨便吃點就可以了,何必那樣講究呢?再說,這里的口味也不怎么好。吳麻子和小曼也舉雙手贊成,說要請客,還是到我們長沙去補吧。于是,一行人就到一家小店子里吃飯。和尚不想在武漢冷落了朋友們,吃罷飯,見時間還早,就說要帶大家到東湖看看。

      大家覺得這個主意不錯,便去東湖。

      在半路上,魯超群突然記起什么,提醒和尚在超市停停車,說要給親戚買點禮物。和尚一邊開車,一邊注意路邊的超市,發(fā)現(xiàn)一家超市之后停了車。魯超群便獨自去買東西,小曼他們都沒去,在車上等著。起碼等了二十分鐘,魯超群才提著東西匆匆上車,小曼問他買了什么,魯超群說,我也不知道買點什么才好,看了半天,干脆就買了兩瓶十五年陳的白云邊,還有一條紅殼子的黃鶴樓煙。

      和尚說,可以了,它們在武漢都算是貴東西了。

      來到東湖之后,和尚為了讓他們有點感覺,有意識地沿著東湖慢慢地跑了一圈,然后,把車子停在魯磨山公園外面,小曼逗趣說,死和尚還真會安排,上午呢,帶我們看吳麻子家門的花園,下午呢,又帶我們看魯超群家的魯家公園。大家一聽,果然是巧了,便訕笑起來。魯超群說,我家如果有這么大的公園,首先讓各位在里面砌一棟別墅。吳麻子嘴巴刁,說那我二嫂的別墅怎么辦?難道也砌在里面嗎?那大嫂不每天跟她吵架才怪呢。和尚格格地笑起來,魯超群和小曼一齊攻擊吳麻子,說,你硬是長了一張臭嘴巴嘞。

      和尚問是否進公園看看,魯超群三人都說,這樣的山?jīng)]什么看手。魯超群建議說,我們還是去游游東湖吧?仁者樂山,智者樂水,我們不是仁者,是智者,所以樂水去吧。和尚便去買了四聽罐裝啤酒,然后,和大家走到湖邊。湖邊停了許多的游船,船家有男有女,和尚便跟一個男人講價,吳麻子輕輕地扯了和尚一下,暗示他叫個女人撐船。和尚是何等聰明之人,馬上嫌價錢太貴了,換了一個女人。那女人雖已是中年,但是,仍然可以看出當(dāng)年的媚嫵,只不過是經(jīng)歲月侵蝕,那些媚嫵,已經(jīng)被臉上的粗枝大葉掩蓋了。

      四個人小心翼翼地走上船,雙雙相對而坐。東湖上一片安寧,波浪不驚。魯超群喝了一口啤酒,深深地感嘆,這里真是不錯呀。和尚說,武漢以前有百湖之城之稱,現(xiàn)在呢,大概只有三四十個了。

      大家嘆息說,可惜呀可惜。

      那天游客不多,僅僅只有這條船在慢慢地游著,魯超群仿佛覺得,這條小船,會將他們帶到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去。吳麻子卻一心要制造出一點熱鬧來,便拿出手機,給魯超群和小曼照相,小曼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把頭伏在魯超群的肩膀上,效果不錯。小曼忽然說,吳哥,你把這些相片,發(fā)到我電腦里來吧。魯超群警惕地說,發(fā)到你電腦里做什么?小曼嗔怪地說,怎么?你害怕了?怕全世界人民都知道???魯超群不與她爭嘴,擔(dān)心破壞了心情,只是暗暗用眼色提醒吳麻子,這樣的蠢事,是千萬不能做的。吳麻子心里當(dāng)然明白,但是,嘴里還在調(diào)侃小曼,那好啊二嫂,不過,每張相片的要價不低喲,老子要靠這個發(fā)一筆老財,然后,把老婆討進屋。

      突然脫離了喧嘩和嘈雜,處于一片水淋淋的靜謐之中,他們的身心十分愉快。

      魯超群說,如果一輩子在這種環(huán)境中生活,那真是妙不可言。

      冬陽照耀在湖面上,湖水波光鱗鱗。有風(fēng)微微吹來,卻沒有寒冷的感覺。這時,吳麻子說了個段子,說是在拉姆斯特丹,那些外國的妓女,也會說幾句極其簡單的漢語,所以,每當(dāng)看見西裝革履的中國男人過來了,她們就會招著手,用十分別扭的中國話說,冒號,要不要?有發(fā)票。吳麻子不笑,其他幾個人卻笑得前仰后合的,小船一晃一晃,好像馬上要翻船似的。尤其是小曼,連連說,吳麻子你要死了,虧你想得出來。又舉著小小的拳頭,不停地往魯超群的身上猛打,好像他就是那個西裝革履的中國人。站在船頭專心搖槳的那個女人,不知道他們在說笑什么,只是張著驚訝的眼光向他們投來。

      在東湖上足足玩了兩個鐘頭,和尚這時便提醒說,我們得走了,不然又會堵車的,還有這么遠(yuǎn)的路哩。吳麻子發(fā)著牢騷說,媽媽的,還是沒有我們長沙方便,這里吃個飯還得提早走哩。和尚說,在北京還不是一個樣么?中午吃了,馬上走,走到另一個地方吃晚飯,煩躁得很,哪里像我們長沙,幾分鐘或是十幾分鐘,就可以把整個城市跑了個遍。

      一行人便上了岸,魯超群準(zhǔn)備給漢陽的親戚打電話,說他們現(xiàn)在就要往漢陽那邊趕了。剛摸出手機,斗牛曲響了,正是那個親戚打來的,說請他和他的朋友們過來吃飯。魯超群說,我們就會過來了。和尚突然想起了什么,說,哦,不行不行,我那兩個朋友昨晚不是說了么,今晚上還在皇都請客的。魯超群一聽,為難地說,那我親戚這邊怎么辦?吳麻子說,你只說朋友昨晚上已經(jīng)定了,不便推辭的。魯超群試著說,那是不是兵分兩路,我一個人去我親戚那里,你們?nèi)セ识??和尚卻猛烈地?fù)u晃著頭,反對說,那肯定不行的,我朋友不是說了嗎?你是我們的大哥,是非去不可的,不然,我的面子往哪里擺呢?小曼也幫腔說,人家和尚還要在這邊做生意哩。吳麻子也說,我們總共四個人,還兵分兩路,那不成了散兵游勇了嗎?沒有什么意思了。魯超群見他們這么說了,也不便拒絕,就說,那好吧,我給親戚解釋一下。于是,又給親戚打電話,說是很抱歉,剛才他忘記了,昨晚上有朋友在武昌定好今天吃晚飯的,不去實在是不好,是這樣,我們晚上再聯(lián)系好嗎?

      那時,已經(jīng)是四點多鐘了,和尚于是開車趕緊往武昌趕,趕到皇都,天色又是黃昏了,當(dāng)然,還是喝九年陳的白云邊。這一天,似乎很累,大家沒有喝多少,和尚的兩個朋友也不勸,所以,都喝得極其斯文。那個白也不敢再大膽地看小曼了,低著頭喝酒吃菜,比昨天老實了許多,他肯定吸取了昨天的教訓(xùn),害怕魯超群又會跟他來個四季發(fā)財,或是十全十美,那么,肯定是吃不消的。吃罷飯,已是八點多鐘了,那個馮剛說今晚上一定要安排活動,可是,話還沒說完,手機就響了,他一看,便連連搖頭,滿臉苦笑,說又是叫我們?nèi)ゴ蚵閷ⅰ?/p>

      魯超群知趣地說,可以理解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嘛。

      在酒店外面分手之后,一行人就往漢口走。吳麻子說,和尚,我們好不容易到了武漢,你怎么不安排一點活動呢?真是讓人失望啊。和尚說,同志們是想唱歌,還是想洗腳?不過,我實話告訴你們,這些場所都趕不上我們長沙,沒什么意思,這不是我小氣,舍不得花錢呃。魯超群說,既然如此,我們還是回賓館休息吧。和尚似乎心有不安,唯恐怠慢了朋友們,便說,這樣吧,今晚上,我?guī)銈兊阶顭狒[的吉慶街去看看吧,那是全國有名的地方。小曼說,那有什么可看的?和尚說,你不曉得吧,那里吃夜宵聞名于世。

      回到賓館,大家洗了澡,已經(jīng)接近十點多鐘了,魯超群的親戚這時又來電話,說是否到他那邊去,他請大家吃夜宵。魯超群實在不想走得太遠(yuǎn)了,這個鬼地方,吃餐飯都是跑過來跑過去的,在路上耗費的時間太多了,便說,照如哥,別客氣,這邊有朋友安排了。想了想,又強調(diào)說,我明天一定來看你。

      大家在長沙習(xí)慣吃夜宵,昨晚上沒吃夜宵,心里好像還有點不太蹋實,好像每天的生活中,缺少了一點什么內(nèi)容。所以,和尚帶著大家到了吉慶街之后,看見吉慶街居然這般熱鬧,人人都很高興。紛紛說,哈,在長沙,還沒有這么個吃夜宵的大場合哩。

      一行人便馬上找個桌子坐了下來。

      媽媽的,這個夜宵之地,真是讓人大開眼界,賣唱的,彈吉它的,拉二胡的,拉大提琴小提琴的,還有畫像的,照相的,賣花的,說單口相聲的,真是熱鬧非凡。在長沙,除了賣花的,最多只有彈吉它唱歌的,其內(nèi)容沒有如此的豐富多彩。這些屬于夜宵攤子的衍生物,有活潑年輕打扮時髦的妹子,也有徐娘半老的女人,當(dāng)然,也有油腔滑調(diào),或是不茍言笑的中老年男人。他們都憑著一技之長,在這個充斥著酒氣與菜味的喧嘩之地,不停地轉(zhuǎn)動著,極盡所能地表演著,企圖從食客的口袋里,再挖出幾個銅錢來。

      見魯超群他們坐了下來,便立即涌上了許多藝人。和尚問魯超群是否點一個,可是,卻被魯超群拒絕了。坐了一陣,興味盎然的他們,繼而又紛紛改變了剛才的觀點,對于這個陌生的吃夜宵的地方,發(fā)表了趨于一致性的看法,覺得過于嘈雜了,沒有多大的意思。這哪里是吃夜宵,簡直是大雜燴表演,鬧哄哄的。

      和尚解釋說,這是一個女作家把此地寫出名的。然后,就自作主張地要了一個魚火鍋,幾盤小菜,另外,還給魯超群點了一盤魚泡,知道他是最喜歡吃的。和尚對服務(wù)員說,給我來一箱啤酒吧,要喝就喝個痛快。吳麻子趕緊制止了,說先來四瓶再說吧,和尚你就省著點吧,到時候,我討婆娘了,給我打個大紅包。

      可是,當(dāng)他們把筷子從火鍋里夾東西吃時,一個個都呸呸地吐了出來,把筷子啪地一放,皺著眉頭,紛紛說,這個味道怎么吃?

      味道的確是太差勁了,寡淡寡淡的,又酸酸的,魚腥氣都沒有退去,這讓他們的食欲頓時消遁,似乎是責(zé)怪和尚,為什么把他們帶到這里來了。和尚急忙解釋說,武漢人就是吃的這個口味呀,我也不是叫你們來吃口味的,是請你們來這里看看熱鬧的,也不悔來武漢走了一遭么。魯超群幾個人沒再動筷子了,但是,既然來了,也不便立即離開,于是,慢慢地喝著啤酒,然后,掃視著那些吃得津津有味的食客,心里和眼神,仿佛都在暗暗地替那些人感到難受,這樣的口味,他們居然也吃得下么?

      小曼十分感嘆地說,還是我們長沙的口味好呀。

      就是就是,三個男人也十分贊成。

      魯超群這時看見一個徐娘半老的女人,風(fēng)韻猶存,手里舉著一塊黃色的牌子,上面用紅漆寫著,京劇越劇黃梅戲花鼓戲,旁邊還注明是專業(yè)水平。在她的身后,跟著一個很有風(fēng)度的中年男人,穿著米黃色風(fēng)衣,帶著樂器,很可能是她的丈夫。魯超群猜測,這個女人,肯定是劇團里的演員,肯定也是唱得十分好的,趁現(xiàn)在嗓子還可以唱它幾下,夫妻雙雙就出來撈外塊了??墒牵谀切┻汉刃斓淖酪沃g走來走去,眼里渴望有人請她唱一曲,可是,卻無人叫她。食客們都請那些打扮怪異的年輕妹子唱歌,況且,那些妹子又極其大方,一邊唱,一邊在食客們的肩膀上按摩,眼來眉去的。而像她這般年紀(jì)的女人,在這種場合中,是斷斷做不出輕率而嬌情的舉動來的,她似乎是要保持著專業(yè)性的固有的那份莊重和端莊。所以,她的目光里,有幾許失望,但是,同時也充滿著希望。魯超群覺得她很可憐,想叫她來唱一曲??墒牵麉s一點興趣也沒有了,菜的口味,讓他早已興致全無,所以,心底的那點憐憫,也就蕩然無存了。

      喝完啤酒,魯超群便說走吧,于是,大家就起身走了。那時,已經(jīng)一點多鐘了。其實,在長沙,他們幾乎沒有兩點鐘就回家的。

      他們第二天上午十點多鐘才醒來,和尚說,我再帶你們看個地方吧。魯超群說,什么地方?和尚說,要看的地方當(dāng)然很多,不過,來武漢,不到珞伽山看看,也是很遺憾的,武漢大學(xué)就在那里哩。吳麻子問,珞伽山在哪里?在武昌還是漢口或是漢陽?和尚譏諷說,你怎么沒讀書呢?就在東湖嘛,不過,東湖是很大的。魯超群商量說,是不是選一個景點離漢陽近點的?我們看了之后,就可以去我親戚家?和尚說,離你親戚家近點的地方有個琴臺,高山流水覓知音呀,鐘子期老人家在那里做撫琴狀哩,不過,那實在沒有什么看頭。

      魯超群一想,說,那就去珞伽山吧。

      車子開到珞伽山,他們隨便走了走,見到許多來來往往的學(xué)生,有散步的,也有把單車踩得像風(fēng)一樣直飆的。吳麻子沒讀過大學(xué),一時便大發(fā)感嘆,哎呀,我吃了沒讀書的虧呀,我弄你們讀了書的娘呀。魯超群則極其反感地說,吳麻子,你這就要不得了,你自己讀書不發(fā)狠,這又怪誰呢?還要罵人家的娘,這是典型的劣根性,你娘叫你讀書,你要在家殺豬,這又怪哪個呢?

      一行人說說笑笑,走走看看,倒也安然自在。他們早已說好了的,吃過中飯就回長沙,這樣不至于顯得急促,也不必趕夜路。

      和尚說,如果春天來看櫻花,也是一大景觀哩。

      魯超群大學(xué)畢業(yè)很多年了,故而,對于大學(xué)校園,懷有一種特別的感情,雖說這不是他就讀的學(xué)校,但是,他仿佛又回到了當(dāng)年的感覺。他望著那些生氣勃勃的學(xué)生,還有那些白發(fā)蒼蒼的老師,不由感嘆萬千。想當(dāng)年,他從農(nóng)村考上大學(xué)時,還只有十六歲,父母一來為了不讓他顯得過于寒酸了,二來也是為了以示慶賀,費盡心機特意給他買了一雙皮鞋,一只手表,還有一個黑色的皮革提包。他來到長沙的第一天,就迫不及待地照了個全身像,把錚亮的皮鞋露了出來,還故意把手表露了出來,手里提著那個黑色的皮革提包。那個土包子模樣,至今回想起來,讓人忍俊不禁。

      哪里像現(xiàn)在的大學(xué)生洋氣呢?

      這時,魯超群的手機響起了斗牛曲,原來是那個親戚打來的,親戚說,一定要請他和他的朋友們吃中飯,并問他在哪里。魯超群一聽,頓時呆了,在武大校園里回想往事,竟然把看親戚的事情也忘記了,便急忙問和尚,現(xiàn)在是否能夠趕到漢陽去?和尚連忙搖頭,肯定趕不到了,路太遠(yuǎn)了,何況,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十二點了,堵車的高峰期哩,算了算了,你告訴你親戚吧,中飯趕不上了。魯超群便非常抱歉地說,照如哥,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們還在珞伽山,根本就趕不來了,我們再聯(lián)系好嗎?他想,吃過中飯,就馬上趕到漢陽,與親戚見上一面,還是來得及的。

      中飯又是和尚請客,魯超群不愿意,說還是由我來請吧。和尚說,我在這里也算是半個主人了,怎么要你請呢?接著,把大家?guī)нM了校園旁邊的一家酒店,點了幾個菜,要了啤酒,慢慢地喝著吃著。魯超群仍然沉浸在往事之中,他現(xiàn)在有點后悔了,當(dāng)年沒有去讀碩士,或是讀博士,他的同學(xué)很多都出了國,或是碩生博士了,現(xiàn)在,一個個都是教授,或是專家,或是官員,而他呢,現(xiàn)在只不過是個小小的公務(wù)員,連個副股級都沒有撈到手。他當(dāng)時只想畢業(yè)之后,馬上參加工作,很威風(fēng)的啊,可以有工資拿了啊,還可以為家里減輕負(fù)擔(dān)啊,現(xiàn)在想起來,也太幼稚了,太短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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