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英民
八路軍總部東渡黃河、挺進太行開辟抗日根據(jù)地,第一個長期駐扎的地方是北村;拉開解放戰(zhàn)爭序幕的上黨戰(zhàn)役指揮所就設在北村。拂去歲月的殘云,聚焦歷史的鏡頭,這顆獨具異彩的明星依然閃爍著璀璨奪目的光華。當我踏上這方血染的熱土,走進八路軍總部北村時,胸中奔涌著無限的感慨、敬慕之情……
北村位于山西省潞城市西部邊緣的鹿臺山下,濁漳河畔。南和長治交錯,西和屯留銜接,北和襄垣相望,依山傍水,僅數(shù)里之遙便與太焦線上的店上站相依為鄰,素有“雞鳴一聲三縣聞”之稱。當年八路軍總部和中共中央北方局輾轉56個村莊后,在這里安營扎寨,從1938年10月25日至1939年7月8日,長達256天后才轉移到了武鄉(xiāng)磚壁和王家峪等地。
在村干部老郭的引領下,我和專程從鄭州鐵路局趕來尋訪的記者王建林,走進了村西街道邊一座松柏掩映中的四合院。大門前懸掛的黑底匾額上“八路軍總部北村遺址”九個燙金大字,格外引人注目。兩側青灰磚墻上書有一代偉人毛澤東題詞:“發(fā)揚革命傳統(tǒng)、爭取更大光榮”,使得大院更顯古樸、莊重、典雅。
院中7間北房是總部作戰(zhàn)室,陳列著當年朱總司令、彭副總司令、左權副總參謀長及北方局書記楊尚昆等在北村時留存的230張珍貴的照片、56件實物和50余萬字的資料。西房是朱總司令的住處,東房北間是彭德懷副總司令和夫人浦安修的住處,也是同國民黨河北省主席鹿鐘麟、九十七軍軍長朱懷冰談判的地方。東房南間是左權副總參謀長的住處。朱總的《太行春感》、彭總的《談游擊戰(zhàn)術》、左權的《論襲擊戰(zhàn)術》都是在北村寫成。1939年4月16日,經(jīng)朱德總司令牽線搭橋,左權與劉志蘭同志的婚禮也在這里舉行。沖鋒號、小馬燈、大刀、手槍、作戰(zhàn)地圖、镢頭、南瓜等一件件實物圖片見證著歷史的畫面。朱總和彭總的住房中央分別陳列著中國人民革命軍事博物館塑造的大型玻璃鋼金色塑像。透過那炯炯有神的目光,仿佛兩位老總就在身旁指揮作戰(zhàn),耳邊回響著大江南北、黃河兩岸千軍萬馬沖鋒陷陣、英勇殺敵的槍聲。
在北村的日日夜夜里,八路軍在朱德、彭德懷、左權、楊尚昆、劉伯承、鄧小平等老一輩革命家的統(tǒng)領下,發(fā)動、帶領群眾掀起了抗日熱潮,粉碎了敵人破壞抗日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一個個陰謀,譜寫了一曲曲氣吞山河的壯歌。當年朱總看到北村擔任交通聯(lián)絡的游擊隊員杜春蘭經(jīng)常穿著單薄衣服頂風冒雪執(zhí)行任務,就把自己穿的大衣送給她。這件大衣,杜春蘭一直珍藏了40多年,直到1978年朱德的女兒朱敏回訪北村,才讓她帶回北京革命博物館。
總部轉移后,八路軍種的大南瓜掛滿了村北的溝溝岔岔,總部菜園里鮮嫩的大南瓜、白菜、茄子更是惹人眼饞。一天,幾個日本兵竄到北村糟害百姓,還把槍放在路旁,跑到朱總司令親手種的瓜園折騰,民兵小隊長喬糞孩氣憤地向日本兵投擲了一顆手榴彈,一下炸死3個日本兵,其余的狼狽逃竄,且還繳獲了5支槍。他“孤膽殺敵”的英雄事跡,傳遍了潞城全縣。
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深夜,日軍荷槍實彈將北村包圍,把全村老老小小趕到村中大廟,逼問總部住在什么地方?八路軍哪里去了?在一無所獲的情況下,日軍對村里百姓下了毒手。用刺刀挑了杜仁義等3名青年,還燒毀了大廟周圍的數(shù)百間民房,并將36名青年帶到“據(jù)點”嚴刑拷打。因無人說出八路軍總部在什么地方,最后敵人殘忍地把36位風華正茂的青年扔進了枯井。
如今的北村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遷。村內道路寬展平坦、四通八達,街道兩旁商鋪林立,家家戶戶新建了磚瓦樓房,村委會三層辦公樓高大氣派,外鑲玻璃幕墻的村文化宮氣勢恢宏,山村“小都市”的風味格外濃厚。莊嚴肅穆的革命烈士紀念塔聳立村東街心,紀念塔的碑文記載著當年八路軍在“反摩擦”、“反掃蕩”、“反圍剿”斗爭中英勇獻身的將士英名。村東土丘上有一棵樹冠濃郁的蒼松,北村人把它叫“露根松”,十幾根粗大根須都裸露在地上,仿佛見證、傳承著八路軍扎根人民、血肉相連的濃濃深情。
初識北村,流連忘返;追尋往事,情思久遠……
(責編一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