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門

高思存

哈特來到這個島上時，正是孩子。

無人的島。美麗的島。

島上的一切對哈特來說是那么新奇。花果遍地，鳥獸成群。他真想走遍這島上每一寸土地，關(guān)懷一下每一種生物。

幕天席地，無憂無慮。

時間過去了一些。

哈特隱隱發(fā)覺自己的友善常得不到其他動物的回報。那些早已熟悉生物圈規(guī)則的動物們，并不對這個新怪物有任何好感。

哈特卻仍試著去接近它們，百分之百的熱情。甚至常常無知地侵犯他們的領(lǐng)地。

動物們開始自衛(wèi)了。它們接受不了無緣無故過分的熱情，它們感到威脅。

哈特于是每天受到攻擊，莫名其妙的，在他看來。

他失落極了，他失望了。

哈特找了個清靜的地方，圈出一小塊兒地。

他開始筑起了自己的圍墻。

密不透風(fēng)，越筑越高。黑洞洞的，他整天自己待著。

自己待著，他自然很悶得慌，只有幾縷日光一點兒藍(lán)天，他試著自我安慰。

動物們依然老樣子，按自己的方式生活，偶爾有幾只會談?wù)撈鹉莻€突然把自己封起來的怪物。

時間又過去了一些，哈特覺得自己要不行了。

高高的圍墻終于被砸了個大洞。堵上了塊兒可以活動的木頭門。

哈特有了門。

他可以自由地進(jìn)出。想進(jìn)的時候進(jìn)，想出的時候出。

動物們又見到了他。他長大了。他依舊有著熱情，而同時也有了分寸。他懂得不去侵犯別的動物的領(lǐng)地。

他發(fā)現(xiàn)本來每種動物都有自己的門。他笑自己怎么以前那么傻。

動物們慢慢熟悉他了，他不再是怪物，是它們中的一分子。它們有時請他去它們的領(lǐng)地做客，正像他也選擇性地招待它們。

大家都需要有自己的安全感，但也都需要交流，門是可以妥協(xié)的墻。

你或許早已猜到我的意思？

哈特也叫“Ｈｅａｒｔ”。

文/楊柳摘自《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