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實行多黨制以來,每到大選臨近,俄羅斯便會冒出無數(shù)政黨,它們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用盡一切辦法擴大自己的影響。根據(jù)俄羅斯法律,黨員不足一萬人的小黨派不能參加競選。為了參選,是否有些小黨派會為了達到法定的人數(shù)而降低門檻,隨便招收新成員呢?為了尋找這個問題的答案,俄羅斯《共青團真理報》的記者弗拉基米爾·沃爾索賓做了一回“密探”,他試著“打入”11個政黨的隊伍。結(jié)果他輕松地連連過關(guān),只有3個黨給他吃了閉門羹。
毫無浪漫色彩的第一次入黨
某一天的上午11時整,我以一個無黨派人士的身份走出了報社大門,開始“入黨試驗”。在走進蘋果黨辦公室半小時后,我“無黨派”的政治紀錄就被打破了,但遺憾的是整個過程一點不浪漫。
蘋果黨的總部在一棟老舊的大樓里,我敲了敲破舊的樓門,門敞開了一條縫,一個面色陰郁的大嬸探出頭來。
“我想入黨。”我有點兒猶豫地說。“您怎么不先打電話呢!”大嬸不滿地嘟囔著,但還是讓我進了總部辦公室。我一邊暗暗做好心理準備,一邊努力回憶聽說來的有關(guān)蘋果黨的一切。不過我僅僅想起來格里戈里·亞夫林斯基是該黨領(lǐng)袖,而且發(fā)表演說反對過什么,可到底反對什么,想不起來了。
大嬸示意我在一張桌子前坐下。有人給了我一張申請表。又有人拿走了我兩張照片。所有這些程序都是在一片沉寂中進行的。我不禁感到后背有點發(fā)涼了。“能給點兒什么東西讀讀嗎?”我終于忍不住了。
大嬸有點兒吃驚地看了我一眼,但還是一句話也沒說。幾分鐘后她把我?guī)У搅藬[滿《亞夫林斯基文集》的書架前,干巴巴地說:“挑吧?!碧O果黨領(lǐng)袖的文章都是關(guān)于俄羅斯經(jīng)濟改革設(shè)想的。我沒興趣讀下去。
又過了幾分鐘,在發(fā)誓自己從沒參加過任何黨派(這可是實話)的文件上簽名以后,我成了一名蘋果黨黨員。黨內(nèi)的同志們立刻就對我失去了興趣。我明白,自己該走了?!拔夷転樘O果黨做些什么呢?”我站在門檻上小心翼翼地問?!澳粋€禮拜后打電話吧。嗯,最好兩個禮拜……”我的同志們這樣說。
充滿愛國激情的第二次入黨
我一邊朝人民共和黨的黨部走,一邊絞盡腦汁地想:“這是個什么黨呢?”在要邁進大門的瞬間,我腦子里忽然靈光一閃——“既然是‘人民的,那就一定是‘愛國的!”這個猜想馬上就被間接證實了——我還在電梯里,一股濃濃的國產(chǎn)香水味就熱情地迎了上來。隨后,那味兒的源頭——一個渾身香氣撲鼻的黨員走上來緊緊地握住了我的手。為了盡量贏得時間,多觀察觀察這個黨的總部,我從開始記事時講起,趁機把整個“黨辦”仔細觀察了一番。很遺憾,在辦公室空空的墻上我沒找到什么特別鮮明的愛國主義標志。
“我們的黨反對庸俗的民眾主義和蒙昧主義?!秉h的領(lǐng)導(dǎo)開始了熱情洋溢的致辭,“我們的目的是用實際行動幫助窮苦人?!薄拔覀兊狞h員不太多,在莫斯科約有1000名。但都是些積極的、有戰(zhàn)斗能力的同志!”“以前也有一些‘密探企圖混進我們的隊伍。不過我們有非常出色的安全體系,一下子就認清了他們的真面目!”“那您就確信,我不是個探子?”我脫口而出。他父親般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們已經(jīng)考察過你了!”一分鐘后我成了這個神秘政黨的黨員。臨走時我問:“我能為組織做些什么呢?”“你懂電腦吧?教教我太太怎么用那東西?!秉h的領(lǐng)導(dǎo)說。
第八次入黨
在“入黨試驗”的最后階段,我感到了良心的譴責(zé)。也許,俄羅斯各黨的干部一個接一個地吸收新成員,是因為他們都很天真、容易輕信人、從沒碰到過壞人。
這時我來到了人民黨的辦公室。“您想入黨嗎?”人民黨的創(chuàng)建者瞇縫著眼睛問。我從他的眼里讀出了:“小子,我不知道你干嗎要這么做。不過你顯然是個精明人?!薄傲私馕覀兊木V領(lǐng)嗎?”他陰險地笑著?!安涣私??!薄班?,明白了。”黨的領(lǐng)導(dǎo)高深莫測地點了點頭,說:“當(dāng)然,老兄,我們都是聰明人?!蔽逸p松地加入了第八個政黨。
謝天謝地,俄羅斯共產(chǎn)黨拒絕了我的申請?!盀醪┤湛啤北J攸h、俄羅斯勞動者自治黨也沒接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