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覽之窗

陳安吉等

《臨江仙·另給丁玲同志最早發(fā)表于《文化報》

壁上紅旗飄落照，西風漫卷孤城。保安人物一時新，洞中開宴會，招待出牢人。纖筆一枝誰與似?三千毛瑟精兵，陣圖開向隴山東，昨天文小姐，今日武將軍。

1936年，丁玲從南京國民黨監(jiān)獄出來后，歷經(jīng)千難萬險輾轉來到了陜北地區(qū)保安。在歡迎宴會上，毛澤東填下了這首詞。1986年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的《毛澤東詩詞選》和1996年中央文獻出版社出版的《毛澤東詩詞集》，為這首詞所作的尾注都指出：“這首詞最早發(fā)表在《新觀察》1980年第7期?！?/p>

事實上，毛澤東這首詞并不是最早發(fā)表于《新觀察》雜志，而是早在1947年6月已公開發(fā)表于《文化報》。該報1947年6月1日出版的第5期，八開兩面，第一面的左邊上部顯著位置，用花邊圍欄刊登了毛澤東的這首詞，題為《毛澤東先生底一首詞》(題中“底”即“的”)。

《文化報》是一張什么性質(zhì)的報紙?它怎么會發(fā)表毛澤東的詞呢?筆者了解到的大致情況如下：該報的創(chuàng)辦人、主編是著名作家蕭軍。蕭軍1938年春到延安，不久隨丁玲、聶紺弩去西安“西北戰(zhàn)地服務團”。在西安短暫停留后去蘭州，后赴成都從事各種形式的“救亡”工作。1940年6月再回延安，在延安呆了5年多，抗日戰(zhàn)爭勝利后經(jīng)張家口回到東北。1947年4月，在中共中央東北局的資助下，蕭軍在哈爾濱創(chuàng)辦了魯迅文化出版社，并于同年5月4日創(chuàng)辦了《文化報》。蕭軍同丁玲很熟悉，知道毛填詞的原委，因此，在他所主編的《文化報》上發(fā)表毛詞，應是順理成章的事。

《文化報》在解放戰(zhàn)爭期間是東北地區(qū)一份頗有名氣的報紙。這種名氣，一方面是因為報紙本身的內(nèi)容、風格受到群眾喜愛，另一方面還因為它曾在1948年下半年受到中共中央東北局宣傳部的嚴厲批評。當時東北局宣傳部直接領導的《生活報》，以《文化報》犯有所謂“反蘇”等政治錯誤為由，連篇累牘地發(fā)表文章對蕭軍及其主編的《文化報》開展公開批判。1948年11月，《文化報》被迫?？２痪檬捾婋x開哈爾濱到了撫順煤礦。也許由于戰(zhàn)爭年代的出版物不易保存，加之《文化報》是一份受過“批判”的報紙，因此，長時期里沒有人記起和提到該報發(fā)表毛詞一事。

(摘自《黨的文獻》2004．1陳安吉文)

父親陳士榘“大火滅親”

我父親陳士榘是20世紀20年代參加革命的。像他這樣農(nóng)民出身的高級將領，在心目中都把毛主席視為神，主席為推翻三座大山運籌帷幄，他們也出生入死、沖鋒陷陣。主席“以階級斗爭為綱”，要打倒“走資派”，他們也睜大眼睛尋找，有一天輪到自己被打倒，他們也無怨無悔。

“文革”中，有人為了打倒父親，周密地策劃了一場陰謀：母汞是今直筒子脾氣，加之是司令員的夫人，平常說些過火話別人也不敢說什么。但政治上并不成熟的母親恰恰忘了，那是個恐怖的非常歲月。有人系統(tǒng)地搜集了母親講過的“江青是上海灘的三流演員”、“毛主席同江青結婚前黨內(nèi)有很多不同意見”。她講過在延安江青怎么追毛主席，講江青神經(jīng)不大正常。材料遞到江青手里，她當然怒不可遏，于是親自下令讓公安部長謝富治逮人。

這一下的確讓父親陷入更為尷尬的境地。此時，他應該了解母親，至少在心里應該同情母親，但對毛主席發(fā)自內(nèi)心的崇拜，使他對母親說的話很生氣。他認為江青畢竟是主席夫人，不能往主席臉上抹黑。其實，憑主席對他有著較好的印象，他至少可以作些努力?！拔母铩敝?，毛主席讓父親當中央軍委常委、軍委辦公會議成員。一次在中南海開會，毛主席當著總理、葉帥的面對父親說：“陳士榘，你的風頭已經(jīng)出夠了，華東戰(zhàn)場上的幾個大仗，打得不錯?！敝飨鳛榇筌娛录液皖I袖，對干部的評價是很慎重的，他很少當面夸誰的仗打得好。這對父親來說是少有的殊榮。他完全可以為母親的冤案申辯一下，但他沒有。迫于壓力，他要求和母親離婚。由于當時公檢法也亂哄哄的，手續(xù)始終沒辦。

1966年，我們一群干部子弟沖擊公安部，我貼出“炮轟中央文革”、“火燒謝富治”等標語。因為這個，我被民警抓住。經(jīng)過審問，知道我父親是仍然在臺上的上將，便把我送到工程兵保衛(wèi)處，暗示可以把我放了。工程兵保衛(wèi)處當然不愿扣壓司令員的兒子，也要把我放了。一心忠于毛主席的父親認為必須對我進一步審查，把我送回公安部。我又被關了40天，多次受到審問，只是沒挨打。毛主席知道此事后，表揚了父親，還寫下“大義滅親，立場很好”的批示。這是父親感到驕傲的事。

(摘自《傳記文學》2004．2陳人康文)

毛澤東親筆批示辦好省報

1958年1月2日下午，毛澤東飛臨廣西南寧。廣西省委第一書記劉建勛、省長韋國清于第二天下午專程到毛澤東住處去看望。

三人互致問候后，毛澤東拿出一張《廣西日報》說：“報紙編得不夠好。文字太長，標題不醒目，內(nèi)容單調(diào)，形式呆板，缺乏生氣，使人看起來缺少興趣，新聞效果就不好了。地方報紙有些是辦得比較好的，像河北的、山西的，還有浙江的，可以做參考?！闭f了《廣西日報》后，才說其他的事。

限于毛澤東在南寧的消息要絕對保密，廣西省委在向報社傳達這一指示精神時，只以省委的名義自上而下打了招呼，沒有直接說是主席的意見。報社負責人雖對此意見非常重視，表示虛心接受，力求改正，但不大可能一下子觸動報社的全體同志，因此在報紙編輯上要馬上有一個明顯改進的效果需要一個過程。

12日上午，毛澤東出人意料地寫了一封信。信的全文如下：劉建勛、韋國清二同志：

送上幾份地方報紙，各有特點，是比較編得好的，較為引人看，內(nèi)容也不錯，供你們參考。省報問題是一個極重要問題，值得認真研究，同《廣西日報》的編輯們一道，包括版面、新聞、社論、理論、文藝等項。鉆進去，想了又想，分析又分析，同各省報紙比較又比較，幾個月時間就可以找出一條道路來的。精心寫作社論是一項極重要任務，你們自己、宣傳部長、秘書長、報社總編輯，要共同研究。第一書記掛帥，動手修改一些最重要的社論，是必要的。一張省報，對于全省工作，全體人民，有極大的組織、鼓舞、激勵、批判、推動的作用。請你們想一想這個問題，以為如何?

毛澤東

1958年1月12日上午7時

這封信轉到報社后，立即引起了極大重視。經(jīng)過上上下下一夜的忙碌，報紙有了明顯的改觀。毛澤東第二天在接見劉建勛、韋國清時很高興，說：“今天的《廣西日報》進步了。不是很快改變了面貌嗎?這很好嘛!”

(摘自《中共黨史資料》2003．4霍泛文)

張愛萍請“老師”

蔣介石撤逃臺灣前，國民黨海軍司令桂永清命令將艦船“搬空、運光、炸毀”，給共產(chǎn)黨留下“一堆廢鐵”。1949年4月人民海軍初建，張愛萍直接面對的問題是：這些艦船還能不能修好?怎樣修好?什么時候才能修好?他一邊召開黨委會研究辦法，一邊與原國民黨海軍人員座談、交流，征求他們的意見。

正在張愛萍苦無良策時，原在國民黨海軍內(nèi)做過地下工作的金聲走進了他的辦公室，說：“解決艦船修理和裝備問題，有一個人離不了?！?/p>

張愛萍眼睛一亮：“什么人?坐下，趕快說?！苯鹇暯榻B說：這個人叫曾國晟，原是國民黨海軍技術署少將署長。他早年留學日本，學的是造船專業(yè)，后來又到英國進修過一段，是個真正的造船專家。這個人熱愛并熟悉艦船維修，有愛國心。國民黨軍撤逃時，桂永清極力想把他帶走，他躲到鄉(xiāng)下去了。

沒過幾天，張愛萍再次把金聲召到辦公室，問道：“曾國晟什么時候來上海，要不要派人去接一下?”

金聲說：“昨天他已到上海了，現(xiàn)住在他一個親戚家里，過兩天我去找他。”

張愛萍當即說：“不要等兩天了，現(xiàn)在我們就走，一起去看看他?！?/p>

于是，二人乘坐一輛破舊的吉普車，在上海的小胡同里七拐八拐，找了半天終于找到了曾國晟。

對張愛萍，曾國晟近期已從熟人那里有所了解，知道他是文人、儒將，待人熱情，愛才如命。但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自己剛剛到上海，堂堂軍區(qū)海軍司令員竟會親自登門拜訪。

張愛萍開門見山地說：“聽說你回來了，今天來看看你，冒昧了，大家都歡迎你到海軍工作，給我們當老師呵!”

若干年后，回憶起這段經(jīng)歷，張愛萍還對人說，當年他在原海軍人員中拜了3位老師：軍事訓練方面是徐時輔，操艦、航海方面是盧振乾，造船方面是曾國晟。這話是真誠的。曾國晟到任后不久，被華東軍區(qū)任命為軍區(qū)海軍后勤部副司令員兼技術部部長，人民海軍有官兵無艦艇的局面很快得以初步扭轉。

(摘自《軍事史林》2004．3吳殿卿文)

粟裕建議成立淮海戰(zhàn)役總前委

1948年10月11日，中央軍委接受華東野戰(zhàn)軍代司令員兼代政委粟裕關于“乘勝舉行淮海戰(zhàn)役”的建議，發(fā)出關于淮海戰(zhàn)役作戰(zhàn)方針的指示。此時，華東、中原兩大野戰(zhàn)軍已能在統(tǒng)一指揮下進行戰(zhàn)役上的相互配合。而兩大野戰(zhàn)軍會合以后的指揮問題，則成為中央軍委面臨的一個難題。

10月31日，粟裕在發(fā)給中央軍委并報陳毅、鄧小平，華東局，中原局的電報中建議：“此次戰(zhàn)役規(guī)模很大，請陳軍長、鄧政委統(tǒng)一指揮?！痹趹?zhàn)役發(fā)起前夕，粟裕之所以首先提出這一問題，一方面，是他正確預見到華東、中原兩大野戰(zhàn)軍將由戰(zhàn)略上配合作戰(zhàn)發(fā)展為戰(zhàn)役上協(xié)同作戰(zhàn)，而淮海戰(zhàn)役的規(guī)模也將比原來設想的大。為適應客觀要求，必須建立統(tǒng)一的指揮體制；另一方面，在將要參加淮海戰(zhàn)役的部隊中，由粟裕率領的華野為15個縱隊，加上暫時歸粟裕指揮的中野1個縱隊共計16個縱隊；由陳毅、鄧小平率領的中原野戰(zhàn)軍為4個縱隊。而且是中野配合華野作戰(zhàn)。按照人民軍隊以往的慣例，在一次戰(zhàn)役中，幾支部隊聯(lián)合作戰(zhàn)，一般是主要方向上的指揮員指揮次要方向上的指揮員，兵員多的指揮員指揮兵員少的指揮員。在中央軍委尚未作出由誰統(tǒng)一指揮的決定前，粟裕主動提出由陳鄧統(tǒng)一指揮的建議，對于順利解決淮海戰(zhàn)役的統(tǒng)一指揮問題作出了重要貢獻。

粟裕的電報可謂來得恰逢其時，其建議立即得到中央軍委的同意。1948年11月1日，毛澤東為中央軍委起草的復電指示：“整個戰(zhàn)役統(tǒng)一受陳鄧指揮?！被春?zhàn)役發(fā)起后，隨著戰(zhàn)役規(guī)模的日益擴大，中央軍委于1948年11月16日決定：淮海戰(zhàn)役“統(tǒng)籌的領導，由劉、陳、鄧、粟、譚五同志組成一個總前委，可能時，開五人會議討論重要問題，經(jīng)常由劉、陳、鄧三人為常委，臨機處理一切。小平同志為總前委書記?！?/p>

(摘自《軍事歷史》2004，1姜華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