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一個村莊

［荷］布魯斯

譯／林子

來自法國北部魯貝的米歇爾·佩爾利克一家，從來見過多爾多涅省的波爾切利村的任何一個村民，而米歇爾·佩爾利克又是一個沒錢沒勢的無名小卒。魯貝這個地方多雨多陰天，為了沐浴陽光，佩爾利克就帶著妻子和10個孩子駕車外出野營。這天他們偶然路過波爾切利村，發(fā)現(xiàn)這里陽光燦爛，風(fēng)景秀麗，立刻決定住上幾天。他們在村外一個空地上搭了兩個帳篷，夫妻倆帶三個最小的孩子住一個，另外7個大一些的孩子住一個。安頓好之后，夫妻倆去村里采購一些生活用品。

多爾多涅省的孩子的頭發(fā)都是深色的。因此當10個金發(fā)小腦袋從帳篷里探出來晃來晃去時，頓時吸引了眾多的目光。

第二天一大早，村里的面包師突然給他們送來了剛出爐的月牙形小面包，并聲明是免費提供。就在全家詫異的時候，村長貝羅特也未了，他以村民委員會的名義邀請佩爾利克一家晚上出席專門為他們舉辦的宴會。米歇爾·佩爾利克對此大惑不解，他與妻子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后，決定把話先說明白。米歇爾告訴村長，他是一個失業(yè)者，不要指望他會支付很多旅游費和晚宴費。村長立刻表示：您不必付一分錢，我們這么做只是為了表達對一個大家庭的尊重。村長說：“我是肉店老板，為了表示這種尊重，你們一家在本村逗留期間，可以隨時到我的店里免費取用肉食品?！?/p>

米歇爾·佩爾利克是礦工的兒子，從來沒有得到過生活上的特別恩惠。他深深懂得世上決沒有便宜的事，決沒有救世主。他猜想一定是村長或村民認錯了人，把自己當成了某個億萬富翁，某個什么名人。于是他再一次重申，他名叫米歇爾·佩爾利克，家住魯貝，是個失業(yè)者。“認識您很榮幸，”村長伸出手去，握住米歇爾的手說，“恭請您全家準時到本地飯店赴晚宴?！?/p>

晚上的宴會隆重豐盛，看得出村民們是真心在歡迎一位他們素不相識的人。當最后一道菜上來時，村長拿來一瓶香檳酒，邊開蓋邊隨意問米歇爾對波爾切利村的印象如何?“不錯，”米歇爾突然覺得這個詞太輕了，忙加上一句：“哦，我是說如果可以選擇出生地的話，我愿意出生在貴村?！?/p>

村長像是欣喜異常，忙應(yīng)聲答道：“您可以到本村定居，我以村民委員會的名義，免費向您全家提供一幢6居室的房子，至于工作可以由您自由挑選。但是有一個條件，您的10個孩子必須在本村上學(xué)。”

在法國，有11000多所只有1個教室的學(xué)校。教育主管部門規(guī)定，每個學(xué)校必須有17—25個學(xué)生，如果少于17個學(xué)生，學(xué)校就得關(guān)閉。30年代人們認為，一個村子如果關(guān)閉了教堂就要毀滅；40年代人們認為，一個村子如果關(guān)閉了咖啡館就要衰亡；50年代以后直至今天人們認為，一個村子如果關(guān)閉了學(xué)校就會沒落。

波爾切利村的學(xué)校就只有1個教師和1間教室。前些日子，村中有1家人帶兩個孩子搬到城里，學(xué)校就只剩15個學(xué)生。這就意味著這間鄉(xiāng)村學(xué)校就要關(guān)門了。對波爾切利村來說這可是最大的悲劇了。當佩爾利克夫妻帶著他們的10個孩子來到村口時，村長貝羅特立刻意識到這將是他們最后的機會了。他立刻召集村民委員開會，大家一致決定要不惜一切代價留住佩爾利克一家，有了這10個孩子，學(xué)校在若干年之內(nèi)就不會有危機。而對失業(yè)者佩爾利克和他的全家來說，除了可以得到住房和工作外，還可以得到優(yōu)越的自然條件，土地肥沃，陽光充足。早上可以吃著香噴噴的月牙小面包開始一天的生活，晚上可以喝著清涼的香檳酒結(jié)束一天的勞作，那是神仙過的日子，佩爾利克夫妻毫不猶豫地接受了波爾切利村的邀請。

為了表達全體村民的感謝之情，波爾切利村民在為國捐軀者烈士墓的旁邊立起了一塊永久性大理石碑，上面寫道：屈格蒙和米歇爾·佩爾利克夫婦以及他們的10個孩子，拯救了面臨滅亡危險的波爾切利村。

(李木子摘自《中國少年文摘》2001年第1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