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列布揚柯娃
我們這次討論,從第九期起,已連續(xù)進行了五期。在這兩個多月的討論中,共收到讀者來稿六千多件。鑒于黃里等同志所提出的一些問題,討論中都差不多涉及到了,因此我們準備討論至本期結束。這里謹向熱心參加討論的讀者致以謝意。本期除發(fā)表吳運鐸、宋學義等同志的稿件外,陳毅同志還特為我們寫了“向秀麗歌”一首,這對我們青年是莫大的鼓舞。關于這次討論的總結,我們準備近期發(fā)表,希讀者注意。
——編者
中國青年”雜志,在最近的幾期上,開展了“人生最大的快樂是什么?”的討論。參加討論的同志很多,使很多人受到了教育,提高了認識。我覺得這是一個具有很大教育意義的討論。為了共同學習。我也來談談我的一些理解和體驗。
人生最大的快樂是什么呢?由于人們有著不同的人生觀,對問題也就有著不同的答案。
有人說:“人生最大的快樂是全心全意為集體謀幸福。”可是這對于那些處處專為個人打算的人來說,卻是不能理解的。他覺得為集體謀福利不僅不是快樂,甚至是痛苦。他不僅自己不愿為集體謀福利,而且懷疑那些忠心耿耿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干部和積極分子,是否也心情不舒暢?甚至把許多舍己為群的英雄行為看成是不聰明的傻事。
為了人民的生命財產(chǎn)去赴湯蹈火,只有無限忠誠于人民事業(yè)的人,才能作得到。
黃里同志說:“我總懷疑這樣的犧牲究竟有多大的價值,是否有些得不償失呢?”
我覺得這種懷疑是沒有根據(jù)的。在一個共產(chǎn)黨員的心里,黨和人民的利益總是被放在最高的位置上。當他看到人民的生命財產(chǎn)遭到損失時,就要奮不顧身地去搶救,即使個人遭到生命的危腦,他也是在所不惜的。這是一個共產(chǎn)主義者崇高的美德的表現(xiàn),而不是在做買賣,因此根本不是去計較得失的問題。如果在挽救人民的生命財產(chǎn)之前,象做生意賣買一樣先打打算盤,算一算盈虧,看看值不值得。顯然,這是資產(chǎn)階級庸俗的利己主義。試問,按照這種邏輯,又有誰愿投身艱苦的革命斗爭中去呢?而且這一筆賬又怎樣算法呢?算后的結果也總是自己的身價百倍,誰又勇于犧牲自己面去挽救人民的生命財產(chǎn)呢?
回想過去在根據(jù)地里建立兵工廠時,我們?yōu)榱艘@得制造武器彈藥的材料,我和我的同志們是千方百計的冒著生命的危險,從敵占區(qū)取得材料。也常常要冒著生命危險從敵人的炮彈或炸彈里挖取炸藥。
炸藥是一種容易爆炸的危險物,這是任何人都知道的常識。當我們從一顆炮彈里挖炸藥時,我們也總是要千方百計地防止它爆炸,避免傷亡。但誰也沒有去先算算值不值得犧牲。當然,一個人的生命是比一顆炮彈里的炸藥貴重得多,誰又愿拿命去換那點炸藥呢?但我們想的不是個人的生命,想的是戰(zhàn)士們迫急需要我們供給他們炮彈,想的是戰(zhàn)斗的勝利,想的是怎樣減少前方作戰(zhàn)的同志們的傷亡。想的是人民的解放事業(yè)。
記得我在著手拆定時炸彈時內(nèi)心也是有著劇烈斗爭的。當我發(fā)現(xiàn)八個大炸彈是定時炸彈時,周身汗毛直豎,心臟真要從口里跳出來似的。嚇得一身冷汗,瞪著一雙大眼晴望著那龐大的炸彈,好像它立刻就要爆炸似的。死亡的恐怖緊緊地威脅著我。我一步一步地退出了炸彈坑。一個人當他在不知不覺中突然死去,他是不會有多大的恐怖和痛苦的。如果當他明明知道在火光一閃中,自己就要粉身碎骨,這就要以最頑強的毅力來戰(zhàn)勝死亡的威脅。生命固然可貴,但人民的事業(yè)就更是可貴。任何一個同志都應該珍惜自己的寶貴的生命,要為使人民生活得更美好而活著??墒钱斎蝿盏谋旧硐蚰闾岢隽丝赡芤冻錾?,象在槍林彈雨中沖鋒時的戰(zhàn)士一樣,在這嚴峻的考驗之下,你仍然以強調(diào)生命的可貴為名而貪生怕死,結果就只能當逃兵.造成終身難忘的恥辱。
怎么辦呢?讓其他同志來拆炸彈而自己躲得遠遠的逃避死亡的威脅嗎?可是其他同志不也是同樣要遭到危險嗎?
這些想法和一個共產(chǎn)黨員的光
榮稱號是多么的不相稱??!又是多么恥辱??!黨不是這樣教育我的,我要和死亡作斗爭,我要戰(zhàn)勝它,如果在炸彈爆炸時間前拆掉它,就是我的勝利。我咬緊了牙再次沖向炸彈,拆掉了八個炸彈上引炸的機構。我和我的同志們勝利地完成了任務。
“人生最大的快樂是什么?”我認為我們的快樂是多方面的。象戰(zhàn)斗的勝利、學習的進步、自己勞動的成果已成為了人民的幸福?!偨Y起來就是為集體造福,才是人生最大的快樂。
在討論中,許多同志作了正確的回答:有人回答說:關心別人就是最大的愉快。特別是老紅軍團長方和明同志和徐學惠同志也都作了正確的回答。方和明同志說了自己的體會:時刻為集體利益作想,必要時樂于犧牲自己的利益,是可以得到人生的最大快樂的。
徐學惠同志說:我雖然失去了雙手,面部、背部、腿部的傷口還沒有痊愈,但我為自己對國家人民貢獻了一分力量感到無限快樂。
但黃里同志又怎樣說呢?他說:“如果更多地為集體,就往往要犧牲一些個人利益。”還有人說:“犧牲一些個人的利益,也就難免有些心情不舒暢?!?/p>
我在幾次的負傷后,當我在病床上清醒過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左眼炸瞎了,左手炸斷了,右腿也炸斷了。我沒感到心情不舒暢。我想,要革命就必然有犧牲,不是我自己,就是我的同志。個人的某些痛苦,在我們偉大的事業(yè)里也就算不了甚么。黨一再告訴我們:我們的血是不會白流的,它一定要換來革命的勝利。當我想到這勝利里也有我一份,我就感到無尚的光榮和快樂。多少年來,我從未因為自己殘廢而感到心情不暢,或者認為自己吃了虧。而且在建設社會主義祖國的今天,我仍然能和全國人民一起來從事租國的建設,我更感到歡樂無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