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惕何首烏及其成方制劑的潛在肝損害

王忠壯(第二軍醫(yī)大學長海醫(yī)院藥學部，上海200433)

何首烏為常用中藥材，系蓼科植物何首烏PolygonummultiflorumThunb．的干燥塊根，又稱首烏、交藤根、鐵秤砣、地精、馬肝石、紅內消、赤首烏、黑首烏等。傳說漢武帝時有一何姓老者，發(fā)現(xiàn)服用此物能烏發(fā)，因此后人稱之為何首烏，以“何首烏”、“陳知白”之名始載于《開寶本草》?！侗静菥V目》稱其能“黑須發(fā)，悅顏色，久服長筋骨，益精髓，延年不老”。《中華人民共和國藥典》2010年版一部按炮制方法不同，分為生何首烏和制何首烏兩味藥，二者均性微溫，味苦、甘、澀，歸肝、心、腎經。生何首烏是將大的鮮品切塊，與小的鮮品混合，直接干燥，具有解毒、消癰、截瘧、潤腸通便的功效，用于治療瘡癰、瘰疬、風疹瘙癢、久瘧體虛、腸燥便秘，用量3～6g/d。制何首烏系生品用黑豆汁燉或蒸制而成，具有補肝腎、益精血、烏須發(fā)、強筋骨、化濁降脂的功效，用于治療血虛萎黃、眩暈耳鳴、須發(fā)早白、腰膝酸軟、肢體麻木、崩漏帶下、高脂血癥，用量6～12g/d。

何首烏含1%蒽醌類衍生物(如大黃素、大黃酚、大黃酸、大黃素甲醚、大黃素蒽酮及其苷)、3．7%卵磷脂、3．1%脂肪、45．2%淀粉，另含二苯乙烯苷、酚類、鞣質、微量元素、氨基酸等成分。研究發(fā)現(xiàn)，何首烏有增強機體免疫功能、抗衰老、抗菌、改善造血功能和心血管系統(tǒng)功能等作用。

1 何首烏的開發(fā)應用

何首烏的莖藤名夜交藤，也供藥用，能養(yǎng)心安神、祛風通絡，用于治療失眠多夢、血虛身痛，煎水外洗可治療皮膚瘙癢。首烏強身片、首烏延壽丹、何首烏丸、首烏片、肝達片、降脂片、養(yǎng)血生發(fā)膠囊、白蝕丸、產婦康沖劑、更年安片、首烏沖劑、天麻鉤藤顆粒等中成藥均含何首烏或其藤。除了藥用外，何首烏在保健領域使用也很廣泛，可制藥膳(首烏肝片、首烏鯉魚湯)、保健食品、藥酒、飲料、速溶粉、粉絲、化妝品、洗滌用品，還可作獸藥。何首烏枝蔓輕盈飄逸，葉片端秀文雅，塊根形態(tài)奇特，可應用于園林業(yè)，作為地被或垂直綠化植物，也可作為盆栽垂吊植物供室內觀賞和制作中、小型特色盆景。

2 對何首烏認識與監(jiān)管的深化

以前，民間認為何首烏無害，有滋補作用，尤其具有烏須發(fā)的功效，很多人服用。近年來，人們發(fā)現(xiàn)其所含的大黃素等蒽醌成分有肝毒性、腎毒性和致癌性的潛在危險，因此對含何首烏成分的中藥及復方制劑的使用逐漸慎重起來。

2002-02-28衛(wèi)生部《關于進一步規(guī)范保健食品原料管理的通知》(衛(wèi)法監(jiān)發(fā)［2002］51號文件)附件2發(fā)布了可用于保健食品的物品名單，包括生何首烏、制何首烏和首烏藤。隨著使用范圍的擴大和人數(shù)的增多，何首烏的肝損害副作用逐步暴露出來?！吨袊幬锉O(jiān)測與應用》2013年第1期報道，寧波一52歲女性為了增強免疫力，自己用制何首烏250g、黑芝麻200g、核桃150g磨粉混合，每天食用15g(含制何首烏6．25g)，約20d后出現(xiàn)全身乏力，食欲減退、惡心、厭油膩等消化道癥狀，全身皮膚、鞏膜黃染加重。肝功能化驗發(fā)現(xiàn)丙氨酸氨基轉移酶(ALT)1110U/L(正常值0～40U/L)，天冬氨酸氨基轉移酶(AST)1105U/L(正常值0～40U/L)，總膽紅素116μmol/L(正常值2～18μmol/L)。另一61歲女性，因血脂偏高，自用山楂、荷葉、生何首烏各5g泡水喝，6個月間斷服用生何首烏約500g，出現(xiàn)眼黃、小便顏色加深呈濃茶色、低熱、乏力、納差、腹脹等癥狀，肝功能化驗發(fā)現(xiàn)ALT 1062U/L，AST517U/L，直接膽紅素105μmol/L(正常值＜7μmol/L)，總膽紅素120μmol/L。

隨著國家藥物不良反應監(jiān)測中心匯總的病例數(shù)量增加，國家食品藥品監(jiān)督管理總局(SFDA)辦公廳于2013-10-23發(fā)布了《關于修訂養(yǎng)血生發(fā)膠囊等6個含何首烏中藥口服制劑說明書的通知》(食藥監(jiān)辦藥化管［2013］98號文件)。根據(jù)監(jiān)測評價結果，決定將養(yǎng)血生發(fā)膠囊、首烏丸、首烏片、首烏延壽片和首烏延壽顆粒等5個含何首烏的非處方藥轉為處方藥管理，并對上述5個品種及白蝕丸的說明書進行了修訂。SFDA辦公廳于2014-07-09發(fā)布了《關于加強含何首烏保健食品監(jiān)管有關規(guī)定的通知》(食藥監(jiān)辦食監(jiān)三［2014］137號文件)，規(guī)定保健食品中生何首烏用量不得超過1．5g/d，制何首烏用量不得超過3．0g/d。保健功能包括對化學性肝損傷有輔助保護功能的產品，應取消該保健功能或者配方中去除何首烏。自2014-09-01開始，含何首烏的保健食品說明書禁忌項中不適宜人群增加“肝功能不全者、肝病家族史者”，注意事項增加“本品含何首烏，不宜長期、超量服用，避免與肝毒性藥物同時使用，注意監(jiān)測肝功能”。2014-07-16SFDA在《藥品不良反應信息通報》(第61期)發(fā)布了《關注口服何首烏及其成方制劑引起的肝損傷風險》，提醒口服何首烏及其成方制劑與肝損傷的發(fā)生有一定相關性，提示關注口服何首烏肝損傷風險。醫(yī)務人員在使用何首烏及其成方制劑前，應充分了解用藥風險，詳細詢問病人疾病史及用藥史，注意用藥劑量和療程;避免同時使用其他可導致肝損傷的藥品;對肝功能不全病人，應避免使用何首烏及其成方制劑。病人在使用何首烏及其成方制劑前，應仔細閱讀藥品說明書，嚴格遵守說明書規(guī)定的用法用量，在醫(yī)師指導下用藥，避免長期、超劑量用藥。病人在服藥過程中一旦發(fā)現(xiàn)肝生化指標異?；蚩梢伤幬锊涣挤磻?ADRs)，應立即停藥并就醫(yī)。目前，SFDA正在積極組織有關機構對何首烏引起肝損傷的成分、劑量、機制等進行探索性研究，以采取更加有效的措施，維護公眾飲食用藥安全。

3 使用何首烏的注意事項

臨床發(fā)現(xiàn)，何首烏服用劑量過大，會刺激胃腸道、心血管系統(tǒng)和神經系統(tǒng)，導致惡心、嘔吐、腹瀉、腹痛、精神緊張、煩躁不安、心動過速、呼吸困難、麻痹、陣發(fā)性強直性痙攣、抽搐等癥狀。近年來，各地均有過量使用何首烏致肝臟損害的病例報告，還有致家族性過敏(皮疹)、眼部色素沉著及上消化道出血等ADRs。因此，何首烏不論是用于保健還是治療，均要注意使用劑量及時間，不宜超劑量、長期連續(xù)使用。大便溏瀉及有濕痰者，有服用何首烏及其成方制劑引起肝損傷病史的病人，同時使用其他可導致肝損傷的藥品者，均不宜使用何首烏。生何首烏比制何首烏更易導致肝損傷。服用含何首烏藥品期間應注意監(jiān)測肝生化指標，如出現(xiàn)全身乏力、食欲不振、厭油、惡心、尿黃、目黃、皮膚黃染等可能與肝損傷有關的臨床表現(xiàn)，或肝生化指標檢查結果異常、肝損傷臨床癥狀加重時，應立即停藥并就醫(yī)，嚴重者應及時接受洗胃、導瀉和吸氧、解痙等對癥處理。此外，經常有人在花鳥市場或街道上售賣所謂的“千年何首烏”、“人形何首烏”。這些都是假冒藥材，根本沒有“千年何首烏”，“人形何首烏”則是人工用模具栽培的，公眾不要上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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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答題:

1．何首烏的主要成分及其功能是什么?

2．使用何首烏需要注意哪些方面?